ICU病房的门紧闭着,似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将外界的繁杂与喧嚣严丝合缝地隔绝在外,屋内只剩死寂般的静谧,静得能听见空气流动的细微声响。惨白的灯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仿若一道无情的探照,直直打在苏萱毫无生气的面庞上。
她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宛如一尊被抽去灵魂的蜡像,毫无生气。氧气面罩如同一张无形的禁锢之网,严严实实地罩住她大半张脸,只露出那仿若被严霜反复侵袭过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没有一丝血色,恰似冬日里被冰封许久的湖面,死寂得让人从心底泛起寒意,绝望之感油然而生。
四周的医疗仪器闪烁着冷冽刺目的光,像是来自另一个冰冷世界的信号。那单调又揪心的滴答声,在这寂静得近乎令人窒息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每一声都仿若一记重锤,重重地敲击在人心上。
这声音宛如命运倒计时的钟声,每一下都精准地揪着在场每个人的心,仿佛在拼尽最后的力量,用这微弱的节奏去拉扯苏萱那如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随时可能熄灭的生命。她深陷昏迷的黑暗深渊,周身被浓稠如墨的黑暗紧紧包裹,对外界已然掀起的惊涛骇浪毫无察觉,宛如一座被时间与世界遗忘在角落的孤岛,孤独而无助。
与此同时,在医院走廊的另一头,急促而密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哒哒”的声响在空旷幽长的廊道里来回激荡回响,交织出一首充满急切与愤怒情绪的韵律。
董昊颖和蒙佳威满脸怒容,他们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映照下显得格外沉重,仿佛背负着无尽的怒火与不甘。两人脚步匆匆,仿若两道裹挟着熊熊怒火的黑色闪电,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毫不犹豫地径直朝着程然奔去。
董昊颖的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滚圆,眸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那火焰仿佛具有吞噬一切的力量,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瞬间点燃,化作一片炽热的火海。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压抑着一座即将喷发的超级活火山,沉重而又艰难,仿佛下一秒那积攒已久的愤怒就会喷薄而出。
那眼神中喷射出的愤怒与不满,好似无数把锋利的刀刃,能将人千刀万剐、碎尸万段。蒙佳威则双拳紧握,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出病态的苍白,整个人周身散发着一股让人胆寒的冷峻气场,宛如一座即将爆发的巨型火山,在沉默中积蓄、压抑着无尽的能量,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能让人感受到那扑面而来、令人不寒而栗的强大威慑力。
“程然,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董昊颖率先按捺不住心中那即将决堤的怒火,扯着嗓子大声吼道。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还夹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沙哑,那声音仿佛一头被彻底激怒、陷入癫狂的狮子在愤怒咆哮,震得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微微颤动,“苏萱都躺在那儿生死未卜了,你老婆居然还在背后搞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
程然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脸上神色复杂难辨,慌乱与无奈两种情绪如闪电般一闪而过。他刚要张嘴为自己辩解,蒙佳威却如同一道冰寒刺骨、能穿透一切的利箭,冷冷地打断了他:“你别想着找借口为自己开脱,你和苏萱就算离婚了又能怎样?念慈可是你们俩的亲生女儿,这血浓于水的关系,是任谁也改变不了的铁律。就冲着念慈,你也得好好管管你现任,绝对不能任由她这么肆无忌惮、为所欲为地欺负苏萱!”
程然的嘴唇微微开合,试图发声,可喉咙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般,干涩得生疼,愣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眼神中满是深深的无奈与疲惫,像是被生活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
董昊颖瞧着程然这副好似无辜的模样,心中那团怒火“噌”地一下烧得更旺了,太阳穴处的青筋都跟着突突直跳。他往前猛地跨出一大步,整个人气势汹汹,食指直直戳向程然,指尖几乎都要顶到对方鼻尖了,扯着嗓子大声质问道:“你倒是吭声啊!别在这儿装无辜,你老婆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儿,你会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别糊弄人了!”
蒙佳威站在一旁,冷冷地哼了一声,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不紧不慢却又字字如刀地说道:“程然,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们一个能交代得过去的说法,这事儿可就没那么容易翻篇儿。苏萱现在还在ICU里生死未卜,在鬼门关徘徊呢,你倒好,任由你现任老婆在外面搅风搅雨,你别忘了,你是念慈的父亲,曾经和苏萱也是夫妻一场,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就不会感到愧疚吗?”
程然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口气里满是苦涩与无奈,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又沙哑:“我心里都清楚,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办法处理,可她……她太倔了,油盐不进,根本不听我劝。”
“不听劝?你就这么窝囊?连自己老婆都管不住!”董昊颖瞬间被点燃,愤怒地打断程然的话,眼眶都因为激动而泛红,“苏萱为你付出了多少,你心里没数吗?现在她躺在病床上受苦,你却让她遭这些罪,你怎么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