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城,这个南方三线小城,在疫情最肆虐的时候,并没有多少病例。走在街上,只有年轻人会戴口罩,中老年人都还是和平常一样。67岁的白苗的两个女儿,一个在北京工作,一个在深圳工作。她们都在当地成家定居了。
疫情后,白苗感觉身体容易累,没有之前健康。他觉得可能是之前阳过的原因。即使当时很多人发高烧,他也没有明显症状,只是有点低烧,有些累。他不在意。过了些天好像好了。
他从疫情起,习惯了每天早上去买菜出门前,在鼻子下面涂上风油精,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疫情咳嗽厉害的那些人称涂风油精在喉咙的位置,会有止咳的效果。
他们这个岁数的人还是很相信风油精、万金油之类,只是年轻辈觉得味道太辣爽。白苗和蓝月老俩口并没有去和两个女儿同住,他们习惯了在这小城的生活,带着上小学四年级的外甥。
这个外甥是小女儿生的,由于没有北京户口,在北京不能上公立小学,加上小夫妻俩工作非常忙,经常加班,照顾不来。老两口在北京试着生活过一段时间,照顾外甥幼儿园的生活。
由于北京比较干燥的天气,南方人去了很不适应,冬天又冷又干,皮肤干裂。那里的食物口味也很不符合南方人。想自己做点好吃的,却买不到食材或者买不到新鲜的食材。对于吃讲究的白苗不喜欢呆在北京。
当时外甥在幼儿园很容易就被其他小朋友感染感冒,经常生病,交了一万多的学费没去一个月幼儿园,之后园长还是退回来了学费。他们就回到老家,在家门口的幼儿园上学,一直读到了四年级了。
快过年了,白苗开始囤食材,到时候两个女儿回来过年,可以给她们做好吃的。他买了好些荔浦芋头,这个特别适合做反沙芋头,囤了些带壳的桂林产的白果。
他还把夏天时候买的新鲜的荔枝、龙眼,自己舍不得吃,都放进速冻里,到了过年时候,拿出来给两个女儿吃,那就像吃冰淇淋一样,别有风味。他两个大冰箱都是满满的。在家里,他就是大厨一样的存在。
每年除夕夜,大家在看春晚的时候,他就在那里用锤子锤开白果的壳,然后煲上几小时,放糖,做成糖水,给全家初一早上吃。一到过年过节,白苗是最忙的。他喜欢钻研烹饪,这些年去饭馆吃饭,一旦遇到好吃的菜式,他回家了就会学着做给家人吃。
最近他肚子没吃什么,也感觉很饱,很胀。以往一餐饭可以吃两碗的他,这些天都吃得不多,而且发现还拉稀,有时候一天拉几次。两个女儿都以为他肠胃不适。大女儿给他买了胃苏颗粒、健胃消食片,跟他说如果吃了不见好,去看看医生。
白苗却最怕看医生了。年轻时他当过兵,也打过篮球,身体很健壮,他现在依然有八块腹肌。即使年轻时候生病了,能不打针吃药,他都扛着。他记忆中有次打针,因为太紧张,动了下,那个针头就插在肌肉里,让他心有余悸。
蓝月在家里喜欢唠叨,一副管家婆的架势,非常操心。两人一说话就会大声争吵,各不服各,已经几十年都是这样的模式。女儿们已经习惯了,只是建议他们少争嘴,多看到各自的优点。
这天,白苗和往常一样去买菜,他走路到一两公里的街对面三里市场买菜,拎着手推车。蓝月则在家读她的佛经,然后做下卫生,她每天都读经礼佛。这是她50多岁开始养成的习惯。她虔诚信佛了。有时候还有她的佛友来家里的佛堂一起诵经,交流心得。
白苗最初还会说她,现在也懒得说了。他年纪越大后,越话少。加上身边的故友陆续离世了,唯一比较好的朋友就是林松了。林松这两年身体也每况愈下,还中风了,现在很少单独出来。
白苗在家里除了和外甥说话,就是看电视,或者给两个女儿打电话聊一下。他和蓝月基本没有怎么沟通,一旦说话都是鸡同鸭讲。
白苗买了几百块钱的菜,想着明天后天两个女儿和女婿先后会回来,买的都是他们爱吃的,还有给外甥买他爱吃的菜。 他推着手推车里满当当的菜。过了马路到他们小区后门,他感觉有些累得气喘吁吁。以前就算走路一小时,都不喘气。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进小区,他就感觉无力,手都在颤抖。他坐在小区里的椅子上休息一会。他颤巍巍地拿出手机,和蓝月有气无力地说下来帮忙推下车,他突然没有力气。
蓝月正在念经,说:"你一个大男人还要我去帮你推手推车?不舒服又不去看医生。我正在忙呢。"絮絮叨叨了一下,她还是换鞋下楼了。她走到小区后门的方向,发现老伴就坐在那个绿化带的靠背椅上休息,脸色很差。
她过去问他吃早餐没有?起床后有没有吃降压药啊?她知道白苗很多时候吃早餐都是等买菜回来才吃,即使饿了也忍着。白苗说还没有吃,吃不下,肚子涨。两个人慢慢地走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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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苗去厨房装了一碗早上他煮的白粥,夹了点自己腌制的潮汕咸菜,就开始迟了。蓝月在旁边说:“玻璃罐那个咸菜不要了,看到里面长霉了。吃了不好。”白苗生气地说:“你懂什么,咸菜就是这样,把那个霉拨开,还能吃。"
白苗主动问蓝月能不能陪他去看下中医?他平时很怕看病的,应该是很不舒服才会说想看医生。蓝月恻隐之心也起来了,虽然这几年夫妻俩之间沟通少了,冷漠起来,但是夫妻责任还在。她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