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清醒地看着雷劫,再于雷劫停下后,毕沧归来之前按照原来的姿势躺下去,假装自己一夜未醒,再于初晨第一缕阳光照射雪面时,对毕沧露出一抹笑意。
他疼,她也在疼,不过两颗彼此贴近的心跳,却在爱意与体贴中共振。
毕沧第三次于夜里离开沈清的身边,沈清又一次醒来,她双臂环抱着膝盖看向远处闪烁的雷电,有好几次那亮光如将黑夜点燃,刹那间能刺伤人的眼。
沈清闭上眼后再睁开,那一道雷大约很强势,一瞬间破开了毕沧的法术。前几次沈清在他所设的界中安然度过,这一回竟让他虚弱到支撑不住沈清这边的结界,让几缕风雪飘了进来。
界墙很快便填补了,风停后,几片雪花在沈清的掌心融化。她血液发烫,心跳加速,毕沧受雷劫惩罚的模样于沈清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不像是她之前在白雪山坳深处看见的那样。
沈清近来很少做梦,她几乎将过去所有经历都想了起来,可安宁了二十天的头脑却在这一瞬起了风暴,比界外几乎要卷起雪山的风雪还要狂肆。
那涌入脑海的劫,比她眼前闪过的雷霆更加骇人,乌云遮天蔽月,轰隆隆的雷鸣惊慑人心,像是要将上界九重的神殿仙宫全都要震碎,刹那便吞没了所有生机。
火球从云层坠落,雷鸣声穿越了久远的时间撞击着沈清的胸腔,像是她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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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抬手按住了心口位置,一瞬间难以呼吸,屏息后甩去脑海中的胡思乱想,这才渐渐找回了心跳。
天还未亮,狂风卷起的雪花堆成了一座小山,远方雷霆渐消,毕沧快要回来了。
沈清按住额头重新躺下,毕沧回来时,天边乍起阳光,折射出的光芒十分强烈,刺得沈清微微眯起双眼。
他察觉到了光芒,侧过身体为沈清遮挡,又用冰冷的手绕着她的发丝,眉目弯弯地问了句:“醒了?”
沈清点头,也抬手勾起毕沧的一缕发丝。那银发上有一点猩红尤为显眼,被她的指腹抹去。
大约是昨夜的雷劫太过强悍,毕沧承受不住终是吐出了一口血来,他记得洗脸,记得洗去身上所有血腥气,可到底漏了一点。
毕沧看见了,但他没解释。
沈清抹掉了,也没追问。
二人心照不宣。
沈清垂下眼眸,敛去了心疼,随意问道:“还要多久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她声音柔软,刻意避开之前的沉默,像是撒娇:“这里真的太冷了。”
毕沧只觉得心脏像是被温水包裹,轻声回:“很快,我已经看见房屋了。”
若能见人烟,那便是真的要离开雪境了。
回去这一趟沈清算了时间,几次日落,几次日升,也算出了追踪毕沧的雷劫,每七日一次,他自己也知道了,所以总能躲得很及时。
在雪境,风雪太大,沈清与毕沧一路上也没说多少话。
沈清倒是想说,只是毕沧不让,但凡沈清说话一旦多起来,毕沧便会弯腰凑到她面前,拉下蒙着她口鼻的棉巾,于她唇上蜻蜓点水,而后哄着:“咱们不吸冷风,好不好?”
他眼中有些自责与懊悔,难过这连续半年的雷劫的到底打伤了他的根基,就连带沈清离开雪境都不能撕破空间飞出去,设的界也没能御寒。毕沧就怕沈清多说几句话,多吃几口冷风,待到了桂蔚山,休养起来也难。
沈清一对上他的视线,再听他那句“好不好”。
那还有什么不好的呢?
所以她这二十多天,一路都摆出小鸟依人的姿态,每天与毕沧说得话屈指可数,全成了眉目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