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出去还不忘带上皇帝,毕沧扯着皇帝如扯一张破布,二人匆忙于来时路上返回。
震颤的地面让人脚步踉跄,随时都有摔倒的危险。沈清本想在前头开路,毕竟毕沧还带着一个,谁知她险些被妖丹砸到脑袋,再往后倒去,直接跌进了毕沧的怀中。
“当心,清清!”
毕沧一只手接住了她,正垂眸看来。
沈清恰好抬头,额前落了几缕毕沧的发丝,那丛头发中似乎有一缕银色一闪而过,可沈清看向的是毕沧的眼。她瞧见血腥的红在她视野中褪去,赤金犹在,发着光的眼里倒映着她的模样,有那么一瞬,沈清觉得自己这一跤跌进了梦里。
她曾经梦里的毕沧便是拥有这样一双金色的瞳孔。
许是视线受阻,许是隧道昏暗,沈清觉得她梦里的那双眼更加纯澈自然,而眼前的视线却像是一道能将人吸噬进去的深渊。
她心跳骤然加快,又被毕沧推着后背扶稳。
沈清很想回头再看一眼,可眼下地宫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他们再做耽搁,她与毕沧不会被掩埋在地宫下闷死,可这老皇帝显然撑不住太久。
二人从地宫离开,还是从乾明殿出来。地宫被毁,皇宫中也有一座宫宇随凹陷地面一并坍塌,那座宫宇似乎离乾明殿较远,但沈清依旧听到了轰隆隆的声音,伴随着一些护卫军的叫喊。
沈清挥袖将乾明殿中角落的烛台点燃,微末昏黄的光照亮殿内,这里显然是往日皇帝与大臣们的议会厅,却早已成了摆设,处处积累灰尘。
国之将亡,早有预兆。
沈清回眸看了毕沧一眼,借着烛火望去,毕沧似乎什么也没变,却又什么都变了。
他的眼瞳回到了黑色,除却脸颊好似消瘦了几分且过于苍白之外,便与之前没什么不同了。
沈清和毕沧将皇帝就安置在乾明殿中,好在她还会一些医术,知道皇帝只是昏过去了身体并无大碍后,便打算引人前来,那样皇帝也就得救了。
沈清随手扯下一张帘布盖在皇帝的身上,以免寒凉伤身,再与毕沧出门引人。
来时是夜,出时外界骤变。
沉重的殿门打开,鹅毛般的飞雪簌簌朝乾明殿内吹来,京城果然提前入冬,不过才短短一夜的时间满城银装素裹,台阶上堆积着厚厚的绒雪,纯净洁白,掩盖了皇城之内所有的血腥与肮脏。
沈清戳了戳毕沧露在外头的一截胳膊,问道:“你这样冷不冷?”
反正宫中衣裳很多,且都是用料最好做工最细的,毕沧倒是可以在这里选几件喜欢的衣服去穿。
毕沧挑眉看了一眼自己被沈清戳着的胳膊,手肘动了动后,那破碎的布料竟自然生长,如瀑布般生出了一截广袖,遮住了皮肤。袖袍带着人的体温划过沈清的手背,他身上那件绸缎玄衣便也完好无损,甚至一粒灰尘都没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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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羽睫轻颤,心下骇然。
毕沧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