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卷棘抹掉嘴角的血渍,轻轻摆了摆手,向好友示意没事,他们以为已经打倒了夏油杰,也就放下心,互相搀扶着向咒专内走去。
可还没等二人走出两步,背后忽然一股劲风袭来,两名咒专一年级生连忙回头望去——
只见地面出现巨坑的位置,忽然爆发出众多咒灵,而他们认为已经被打倒的青年教主,此刻张开双臂,自地下飞跃而出。
因跳跃而带动的风,吹拂他的衣袖,扰乱他的发丝;正如多年前的海风,吹乱他的刘海,拨动另一个人的心弦。
夏油杰抬起头,露出一双发红的绛紫色双眸,他的目光集中在熊猫毛绒绒的脸上,以一种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到的速度,闪现到两名咒专生近前,沉声追问:
“悠究竟怎么了!”
若他的幼驯染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他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无论是毅然决然地叛逃离去、还是要创造只属于咒术师的世界……所有的事,最根本的目的,都是为了将那个美好的成果献给新垣悠。
青年教主的胸口处剧烈起伏着,胸腔中那颗重要的器官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握住,他现在强压着几乎令人破碎的痛处,急切又渴求地看着熊猫,想要一个不会使他绝望的答案。
他知道他是一意孤行,他知道他是偏执成魔……事已至此,又怎么会回头?
可倘若……
那个他心心念念,想要把所有美好都捧在掌心,奔跑着送出去的那个人,那个他此生所爱的,永远无法放弃的幼驯染,因他而死呢?
夏油杰死死盯着自主型咒骸,眼里透露出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请求。
一双温柔又凌厉的丹凤眼,这会儿仿佛是在说——请求你,告诉我一点,属于她的好消息吧。
熊猫和狗卷棘在这样的眼神下,微微愣了愣,这一刻,两名年轻的一年级咒专生似乎忘记了眼前这个家伙是他们的敌人。
他们只是觉得,这个之前不可一世的强大家伙,也有如此可怜的时候么?
当然,这种由于对方前后表现差距太大带来的不真实感,以及因为年轻善良而产生的不合时宜的同情,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就化为了讥讽。
自主型咒骸不是人类,对许多情感的体会比较与众不同,青年教主破碎的模样不会博取他的同情太久。
朝夕相处的同学还在地上躺着,生死不知;无论面前的敌人多么可怜,他也终究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