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臭不要脸!”
我妈气坏了,也不知哪来的狠劲儿,上前一把扯住我二婶的头发。
一抓一大把,扯的我二婶嗷嗷直叫。
要不是我奶吓懵了,在一旁拉着,怕是她会被我妈薅成秃瓢。
我忍不住笑了,原来我妈这么厉害。
我以前还总担心,我死了,我妈会不会更受气,现在看来,我真的不用担心了。
“妈,我走了!”
“姑娘,妈跟你一起去医院吧!”
“不用了,周林等我呢,有他就行了!”
我将那善意的谎言进行到底。
因为有周林,我妈也是放心的。
可谁也不知道,我回去之后,医院的病房也是冷冷清清。
周林不在,连他的气息也都彻底消失,侵入鼻腔的只有那难闻的消毒水味儿。
小主,
我特意去了趟护士站,告诉护士先把我的药停了。
我回来不是来住院的,我只是想着周林回来看不到我会着急。
可谁成想,我说停药,新来的小护士却撇撇嘴。
“你不说停,也得停了!唐婉你医药费可欠了不少了,这两天医生总让我催,可你人都不见,我还以为你……”
她话说到一半,可能意识到有点过了,就把那个字咽了回去。
但我不傻,知道她啥意思。
我冷哼,看看那护士“你放心,医药费不会欠的,会尽快补上!”
“那最好喽!你赶快想办法吧,医院也不是慈善机构!”
小护士的话不带脏字,却极其刻薄。
医者仁心,也是你有钱交费的时候,等你没钱了,医者也不仁慈。
现实,还真是现实!
我的身体每况愈下,之前在家那两天,差不多每天疼两次,但回到医院,一晚上就疼了三回。
每一次我都想死,我蜷缩在医院病床上,恨不得开窗跳下去,有时候实在疼的受不了,我就拿头撞墙。
我想把自己撞晕了,晕了就啥都不知道了,晕了就能少点痛苦。
好不容易熬过这一夜。
我的头被磕的肿了好大一块。
昏昏沉沉我起床洗漱,却被一早查房的护士堵在门口。
“诶,你干什么去?今天费用能不能交上啊,再不交医院可要赶人了!”她那一脸的盛气凌人,比昨天态度又恶劣了不少。
人情冷暖就是这样,我不是从小顺境长大,这点比谁都清楚。
我看看她“知道了!”
除了这三个字,我还能说啥?
费用交不上,哪怕我走,人家都会认为我是逃。
而且我得在这等周林,虽然他这几天音讯全无,但我始终相信他会回来,一定会回来。
从前,我有周林呵护,巨额的医药费周林全都搞定,无论是护士还是病友家属看我,都是怜悯甚至羡慕。
而如今,没了周林的我,成了别人眼中的可怜虫。
“她男人不要他了!真惨啊!”
“那也没招啊!都花那么多钱了,谁家也不是开矿的,那小子能挺到现在不错了!”
“这唐婉真是惨,这么看只能等死了!”
那些话,他们说的几乎不避人。
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我都听到了。
我视而不见,装聋作哑,就等我的周林,但护士不依不饶,我从水房洗脸回来,她又拿着单子来催。
“这是刚刚大夫给我的!你今天到底能不能交费啊?你这样赖着医院都要被你拖黄了!”
我心烦,就怼了她一句“这么大的医院,我一个人的医药费就能拖黄吗?之前每天跟流水一样的医药费,你们医院没挣钱吗?这是医院吧?就一点医者仁心都不讲吗?”
“你……你咋地?欠费还有理了?你吵吵啥?我看你就是故意耍无赖,我让保卫科的过来,看看你还嚣张个啥!”
小护士说着就扯着我往楼梯口走,我不肯走,她就死命拽我。
一边拽,一边还说些难听的“农村土包子,跑这打无赖,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起初我还挣扎,但身子实在虚弱,撕吧了两下就没力气了。
那护士就要扯我下楼梯,我脚一滑,一个没站稳,眼看就要从楼梯摔下去。
这时,一双温热的大手将我身体托住。
慌神之间,我定睛一看。
“周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