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跪地,魏易壮硕的身躯忍不住抖了抖,稍稍往后退了一步。
随即镇定道:“不错,你们几个都有功劳。事关军事机密,关承随我去大营,旁人莫要入内。”
等人跟着自己回到营帐,他觑了门口的守卫,将一旁架子上的大氅扔到了“关承”身上,恶狠狠道:“裹上!”
什么都没给他准备,居然就私下就跟着斥候小队出发,真真是不要命了。
瞧这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裳,也不知道身上的肉冻没冻坏!
西边那地头冷,从前还有斥候去了后回来,说在雪地里埋了三天,一开始仗着身体底子好,也没在意,过了几年却发现好像将自己的下半身给冻坏了,不仅得了老寒腿,就是后来孩子都生不了了。
魏易一想到这个,目光不由自主往下移了移,随即赶紧避开。
将脑袋里纷杂的思绪摒除,魏易给周琼倒了一杯热水,问道:“今次既往不咎,以后行事可要听我的话,不然我就命人将你绑了送越州城。”
“关承”乖巧点点头。
在风雪里赶路与潜伏了二十来天,此刻捧着手里的热茶,才觉得自己一身的凝固的寒气终于缓缓散开,热度自掌心蔓延全身。
“你刚来那会我就问你,你来镇西大营是做甚的,你说就是当兵,我只以为你闹着玩的罢了,玩腻了就回去,可今儿......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不会走。”魏易道。
“你既然用化名来寻我,自是信我的,能跟我说说嘛,你是如何安排的?”
见“关承”沉默,魏易有些急了,“你可是周家的独苗了!我从前蒙受老侯爷与侯爷的大恩,是绝对不会任由你胡闹涉险的!我知道你偷偷前来,定有目的,但是行军打仗不是儿戏,你得告诉我实话。”
“关承”抬眸,“魏叔叔,你信我吗?”
一声魏叔叔,差点让魏易这个大老粗落下泪来。
他妻子难产而亡,后面也一直没有再娶,又因着常年在镇西大营,青州家宅中的几房小妾皆没有为他诞下子嗣。
他没有自己的孩子。
当年扶灵送玄徽世子爷回瑞都的时候,他就抱过周琼。
那时候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并不知父亲亡故,只知道咧着嘴对自己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