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
余莺儿移步入殿,垂眸看了眼地面一片狼藉,微微叹气,柔声说:“先坐下,安静点。”
简直要反了天了,这是什么高高在上命令的语气?
如今心里虚得没有着落,明明是如常的话,年世兰却生生品出另一分意思。她的心头更浇上一把火,指尖猛然往前一划,险些戳到余莺儿的眼睛,“再在我翊坤宫耍威风,就给我滚出去!”
“好好好,我说错话了。”余莺儿微微向后仰,避其锋芒,还真的是一点就炸。
“我已经着手弹压这些言论了,看似人心所向,众望所归,推我上位,实则是将我曝于险境。”余莺儿温声告诉她利害,“眼下刚刚废后,人言便推我出去,虽非我愿,而是天时地利所造就的局面,但落在皇上耳朵里,便显得过于刻意,其未必不会开始琢磨废后一事的前因后果,其中的牵扯何其深,于我们就是危机。”
年世兰很快静下来,她听了进去,此刻才觉身上有点发寒。她本以为,越是得人爱戴推崇,便是造势,后位便唾手可得。
“后位不应该由旁人言语左右,太过只会适得其反。内乱已除,皇上他已经不是需处处顾忌,受臣子擎肘的皇帝,我们要攻破的,是他的所思所想。归根结底,臣子进言也好,风评议论也罢,都无法起到真正作用,最重要的是皇上,他只要想立你为后,便有无数法子破障,叫你名正言顺,顺理成章。”
“汉女可改为满女,无子可令你有子。”余莺儿倾身摸了摸她的鹅脸,方才急得都有点上脸了,此刻薄薄的面皮上发着红,像是晚霞落在上面,生辉得好看。她轻轻擦着她颊边的肌肤,巧笑嫣然,“莺儿怎么会对你反悔?”
明明是自己又一时冲动了,还说了气话,可她还是对自己这样温柔。年世兰心里发甜,却又哼了声,别开了脸,不说话,算是别扭地告诉眼前人:我知道了。
“别不高兴了。”余莺儿抚平她微微拢起的眉,故意勾她,“我让你欺负还不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