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萧岚缓缓地转过身去,目光直直地望向燕祯,朱唇轻启道:“陛下,关于此前因三皇子的表妹假冒我之事,致使叶家赔偿钱财,并对三皇子心尖儿上的姑娘造成了伤害,此事确实并非出自我本意呀!怎会有人诬陷品行如此不端,竟敢让人冒名顶替我那‘兰公子’之名呢?再者说来,叶贵妃娘娘竟然与我家祖父小妾的亲戚相互勾结,盗窃我侯府祖宅中的财物,至今仍未归还于我!难道不该让三皇子对此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吗?要知道,我祖父早已言明,日后萧家的祖宅便是我出嫁时的陪嫁之物。即便是寻常的大户人家,也断不会贪图儿媳的陪嫁财产,更何况是堂堂天家呢!况且细究起来,佟贵妃娘娘才是我未来的婆母,即便不论身份尊卑,单就情理而言,叶贵妃娘娘又怎能将手伸向我的嫁妆呢?”
萧岚越说越是委屈,眼眶微红,声音略带哽咽,一副楚楚可怜之态。在场众人闻此言语,皆是心中了然。原来,此次事端乃是三皇子和叶贵妃自觉吃亏,心怀不甘,遂趁着元宵宴会之机前来闹事,妄图败坏岚郡主的声誉。如此行径,其人品着实令人不敢恭维。
就在此时,那位先前与萧岚关系颇为要好的郡王妃,悄悄地凑近了泰安公主的耳畔,轻声低语着一些话语。旁人虽然无法听清她们究竟说了些什么,但从泰安公主那逐渐凝重起来的表情可以看出,所言之内容必定非同小可。
只见泰安公主猛地站起身来,她先是向着皇帝微微躬身行礼,随后便毫不避讳地直接开口说道:“陛下啊,这本应只是您的家务事,老身着实不该多嘴掺和其中。然而,您瞧瞧您这儿子,当真是不成气候!不仅理亏在先,如今竟然还胆敢肆意攀诬您亲自赐予婚事的郡主,如此行径简直就是在公然打脸于您呐!”
要知道,泰安公主乃是燕祯同父同母的嫡亲姐姐。想当年,燕祯之所以能够力排众议、成功登上那令人瞩目的太子宝座,其中少不了他这位姐姐的功劳。彼时,泰安公主毅然决然地下嫁于当时威名赫赫的护国将军秦将军,借助夫家的势力以及自身的智慧谋略,为燕祯在宫廷争斗之中披荆斩棘、铺平道路。正因如此,燕祯一直以来对自己的这位姐姐都怀有深深的敬意与感激之情。
此刻,泰安公主竟然如此评价燕凛丰,燕祯不禁陷入沉思,开始重新审视起自己曾经无比宠溺的这个孩子来。昔日里,他始终认为这个儿子性情温和、恭敬谦逊,宛如一位彬彬有礼的谦谦君子。然而,令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如今仅仅因为叶家之事,燕凛丰竟然会这般不顾及场合,与自己未来的弟媳闹得不可开交。
想到此处,燕祯面色一沉,当即毫不留情地开口说道:“三皇子近日病情尚未痊愈,还是速速返回府邸静心调养为宜,若无召见,不得擅自外出。”这句话说得直白至极,几乎就是明摆着指责燕凛丰身患疾病。话音刚落,一旁的方公公立刻心领神会,连忙挥手示意手下人将燕凛丰强行架离此地。可怜那燕凛丰甚至来不及辩驳半句,就这样被人像拖麻袋一般带了出去,就连这场原本热闹非凡的宴会都未能继续参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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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岚眼睁睁地看着燕凌丰在侍卫们的簇拥下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之中。她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但脸上仍保持着恭敬与谦逊之色,缓缓转过身来面向皇帝燕祯。只见她微微屈身行礼,言辞恳切地道谢:“多谢陛下明察秋毫,还臣女一个清白。”
道谢之后,萧岚轻移莲步,朝着自己的座位款款走去。然而,就在众人都将注意力集中于别处之时,她却趁着无人注意的瞬间,悄悄地转过头去。目光先是落在了郡王妃身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这一笑,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既是对郡王妃出手相助的感激之情,也是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回应。紧接着,她的目光又转向了泰安公主,笑意更浓了几分。那眼神中流露出的谢意如同春日暖阳一般温暖而柔和,让泰安公主也不禁会心一笑作为回应。
做完这些,萧岚方才重新回过头来,仪态端庄地继续走向自己的座位,宛如一朵盛开的莲花般优雅动人。
就在此时,燕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神稳定下来。他抬起手,微微颤抖着指向燕振全,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高声说道:“今日,朕着实感到欣喜万分!只因朕的大皇子历经千辛万苦,在西北成功地平定了那场肆虐已久的叛乱,并安然无恙地归来了。更为难得的是,朕这位杰出的皇子并未依仗皇家的显赫声名,而是凭借自身卓越的军事才能和赫赫战功,一步一个脚印,一点一滴地积累功绩,最终坐上了令人瞩目的平西将军之位。”
皇帝话音刚落,底下原本还有些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每个人都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紧接着,一阵此起彼伏的恭维声如潮水般涌来。大臣们纷纷拱手作揖,口中尽是赞美之词,将燕振全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而站在一旁的燕南回见此情景,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只见他向前迈出一步,恭敬地向皇帝行礼后,开口说道:“父皇所言极是,大哥拥有如此过人的雄才大略,必然是继承了父皇您的英明神武。然而,依儿臣之见,咱们是否也应当为大哥举办一场盛大的庆功宴呢?暂且抛开大皇子这一尊贵的身份不谈,单就凭大哥平定西北部这般彪炳史册的军功而言,父皇您若仅仅给予口头上的褒奖,恐怕显得太过单薄了吧。”
燕南回的一番话语,犹如一颗重磅炸弹投入人群之中,在前排引起轩然大波,使得众人的心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有人欣喜若狂,而有人则忧心忡忡。
就在方才,燕祯与皇后交谈许久,滔滔不绝地讲述着燕真全的身份背景等相关事宜。然而,当他终于将所有情况一一道明之后,却发现除了在场的诸位大臣纷纷向其道贺之外,仅有佟贵妃和燕南回前来恭贺自己。再看看皇后和太子那边,他们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拉得比那长长的马脸还要更长几分。
燕祯见状,心中不禁暗暗叹息一声。其实,如果不是最近听闻姜霓凰再度有孕,且尚不知腹中胎儿究竟是男是女,他恐怕早就按捺不住性子,想要即刻废掉这不成器的太子了。毕竟,这太子近来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他大失所望。
就在刚刚,燕祯之所以来迟并非出于其他原因,实际上情况颇为复杂。原来,太子前往西北慰问戍守边疆的将士们之时,竟意外得知了燕振全的真实身份。随后,他企图以对太子不敬之罪名惩处燕振全。然而,令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这一举动引发了西北边军全体官兵的强烈不满和抗议。他们群情激奋,险些酿成一场可怕的暴动。面对如此汹涌的局势,太子最终只得狼狈不堪地返回京城。或许是由于自觉颜面尽失,太子对于此事缄口不言,并未向他人透露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