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穿着白衣,桃木簪束发,我匆匆一瞥觉得很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刚想仔细辨认清楚,一转眼他就不见了,我只以为他赶去后山灭火了,这么想来,那张脸,很像郁止。”

“那你又是如何带阿岚来的这石屋?”

天稷恍然惊醒,喃喃道,“好像……也是……这个人。”

她那会儿见小师弟晕倒,方寸大乱,雨又突然下大了,便一心只想先找个地方避雨。

等司天台的掌司带马车上来,再下山找医士。

结果就又遇上了这个白袍男,一路引她来这石屋前,说附近就剩这一处没被山火波及到。

后来……

弟妻赶来了。

再后来。

巫族圣子也来了。

于是一群人,整整齐齐的全砸在这了。

顾凉沉声道,“当时也是一个男子引我来此,说是天稷代楼主嘱咐,我见他装束同你那些天机楼弟子一样,便以为他是你天机楼的人。”

“如今想来,他便是趁我等慌乱之下,少了警惕之心,才引我们入的阵。”

天稷悔不当初,“他奶奶的,待我念个诀来诅咒他。”

丢脸,简直丢大道脸。

她那时带着小师弟,就该先卜上一卦再走。

头一回听见天稷嘴里爆出国粹,顾凉眉头微微挑起。

天稷念完,解释道,“死道友不死贫道,不骂一句我道心难安,有碍修行。”

顾凉淡淡道,“理解。”

“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

“既然猜出前因,也明白了北辰的意图,接下来,自然就是,摧毁它。”

顾凉眯起眼睛,神色平静的推断。

“石屋属土,火生土,土克水,所以山火不息,此处雨水难落。”

天稷惊讶了,听听,这番话是个读书人该懂的吗,她弟妻到底是何方神圣。

“你懂五行?”

“阿岚教过,略知皮毛。”

顾凉从地上捡起一截烧焦的枯枝,在地上简单勾勒出此处的地形,继续道。

“按他设阵的行动轨迹,先是白云观起火,再是后山的林木尽死,阿岚引水布阵,我们被困石屋——

那么,只要后山的林木复生,木克土,石屋的阵法也能被破,对吧?”

听她一席话,天稷是目瞪口呆。

……这是略知皮毛?

小师弟肯定没少给她开小灶!

天稷思忖道,“话是没错,可是林木复生,本就是倒反天罡、有悖天理之事,这很难评。”

顾凉丢掉枯枝,淡瞥了她一眼,“谁说,一定得是原本的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