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宸边哭边断断续续的说道,“陛下,一百多天,一百多天你未曾来我这宫里了……你怕是连我什么样子都忘了吧?”
李元贞眉头蹙得更紧了些,“那又如何?”
后宫里,这样的侍君比比皆是,言宸难道就能例外吗?
她既给了他们锦衣玉食的优渥生活,凭什么还敢来指摘她给的恩宠是否足够多?
既要又要,她李元贞是什么很贱的东西吗?
言贵君怔住了。
他未曾料到,如今的李元贞,对他再毫无半点温情,眉间语里,尽是帝王的绝情,即便是面对他的质问,她也没有丝毫愧疚之意,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言贵君呼吸骤然一滞,被脑海里突然出现的一个念头惊得浑身颤栗。
伴君这么多年了,眼前这个薄情的帝王,恐怕才是真正的李元贞。
那些她曾给过的恩宠和殊荣,都是因为圣主那个窃取气运的法阵,却让他乱了心神迷失了自我,误以为李元贞是同自己两情相悦,也再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陛下……是我错了。”
他话音有几分哽咽。
李元贞不为所动,眼神微斜,“你刁难官眷,嚣张跋扈,甚至还想对官眷动用私刑,此错自当,既然你犯了错,那便得认罚。”
言贵君紧紧绞着手指,心中清楚,他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在李元贞面前假作委屈,赖过这罚。
没有那个转运阵,她甚至连看都不愿多看自己一眼。
“传令下去,言贵君行事无状,今日起便禁足夜央宫,抄写宫训,除御医外,任何人不得探视,夜央宫的宫侍减半,一切待遇,皆按常侍规制。”
夜央宫的宫人无不面露惊惶之色,陛下这般说,难道是彻底厌弃了贵君?
这么多年,即便陛下再生气,也从未动真格的罚过贵君,更别提,宫侍减半、待遇降级,这可是真切的降了贵君的地位和待遇的。
言贵君有些绝望的闭上眼,“陛下,我愿受罚……可是霁儿大婚,陛下也不愿让我这个生父去看一眼吗?”
不提此事还好,一提起李元贞便一肚子火。
这父女俩还真是会给她惹事的。
被北燕堂而皇之的威胁,这事说出去,她脸上难道光彩吗?
李元贞冷声道,“不必了,她大婚自有君后主持,你一个思过之人,还是安分守己的待在夜央宫为好。”
她转身欲走,瞧见夜央宫两个大宫侍还很没眼色的扭着江晏的胳膊,怒道,“顾将军在北境出生入死,你们就是这样对功臣家眷的,还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