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雨的厢房装修得极为雅致。
雕花的窗棂旁,摆放着镂空的鎏金香炉,正燃着清新宁神的熏香。
几个裹着素色薄衫的侍者跪坐在垫子上,纤细的手指握着筷条,嘴边噙着温柔的笑意,殷勤为主位之人布菜。
“你俩来得可真够迟的!”
一个面部轮廓硬朗的女子坐在上首,手里握着酒杯,看着姗姗来迟的孙瑛和顾凉两人,佯怒道,“我可是三日前就跟你孙瑛下了邀帖,你俩竟然磨蹭到这会儿才来。”
孙瑛指了指顾凉,“喏,来一趟,差点没了半条命。”
那女子这才注意到顾凉惨白的脸色,“老顾你咋了?”
顾凉着实没力气回话。
扯了个假笑,翻起茶杯倒茶猛灌几口,尔后直直瘫坐到软垫上。
孙瑛摸了摸鼻子,瞧着顾凉又着实可怜,只得替她解释道,“路不好走,顾凉吐了一路,这会儿还没缓过来。”
“不过说起来,贺冬你这几日都不用当值么?平日你忙得都见不上一面,这会儿怎么有闲情逸致邀我们听曲了?”
贺冬灌了口酒,低声嘟囔了一句,“谁说我不当值。”
孙瑛没听太清,还想再问,就见贺冬大咧咧朝她摆了手。
“甭问,都是你俩听不得的东西。”
顾凉心下了然。
贺冬家世显赫,祖母是陪先帝打江山的武定侯。
背景强、起点高、身手好,还是个拎得清的,年纪轻轻便混到了女皇鸾卫的副指挥使一职,前途不可限量。
这几日不在宫里当值,约莫也是领了什么秘密差事。
顾凉真是觉得匪夷所思。
明明原主周围也有像贺冬这样追求上进的参照。
好歹她自己也读了些圣贤书,不好好鞭策自己吾日三省吾身也就罢了,怎么最后还能混成那种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