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现在魔尊对他的态度愈发温柔起来了。
是的,温柔。
对那个喜好暴戾,凶残,一言不合就大开杀戒,谁让他不痛快他就要让你更不痛快,照着人心最薄弱之处杀人诛心的魔尊来说,他面对齐光时态度温柔的不可思议。
他在竭力扮演一个对齐光而言安全无害的同龄人。
好似是个和齐光居住在一间寝室的兄弟一样,他们之间磕磕绊绊,来来往往,完全没有硝烟戾气,更没有魔道的残暴阴翳。
齐光无数次感觉到诡异的熟悉与莫名的心悸,却又将这些东西抛诸脑后。
魔的手段最擅迷惑人心,哪怕他没有刻意运转法术,也总会让人感觉到那种从灵魂里透出来的亲近。
不要相信他。
齐光告诫自己。
没有牵挂的人不是疯子就是英雄。
齐光做不成英雄,但他可以做一个疯子。
他纤细单薄的手指拨弄腰间配剑上的珠子,笑的讽刺极了。
他怕我一言不合就和他玩同归于尽的戏码。
哦,这不是杞人忧天,因为我真的会。
当一个人没有牵挂,没有弱点的时候,最适合发疯了。
齐光轻轻划过剑柄上的金珠,眼睫垂下,遮盖住眼眸中复杂的情绪。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更不知道自己为何喜怒无常。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漫不经心地想:还能有谁比他更有肆意妄为的资本,喜怒无常的资格呢。
魔尊啊。
他对成为魔尊手中棋子,被肆意拨弄,安排这件事没什么不满。
倒不如说,间接性没什么不满。
或许有一天他抬头看天,只见星海开阔,漫天繁星十分舒朗,高兴之下就不想活了呢。
这有什么不可能呢。
他曾经有无数次这样的时刻。
很多人把他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