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

烟姮得意的神情僵在脸上,她分开的两半身躯迅速跌落血池,成了血池中的血花。

沈君捧着明月珠走上前,接过回旋的宝剑重新变回簪子插在自己头上,查看一番血海,朝着身后的女人摇头。

“这不是本尊,从一开始她就是化身前来。”

这并不让人意外,魔修二字通常伴随着狡猾的评价,哪怕战力远远超过对方,也很难真正杀死一个魔修,随着修为上涨魔修保命手段越来越多。

尤其是九宫宫主这个境界的魔修,狡兔三十窟都远远低估了他们,哪怕是一个新晋宫主也一样。

能在魔道站稳脚跟,不一定很强,但一定会活,每年被正道修士斩杀的数量远远不如他们内斗死的人多。

大公主也明白这个道理,她叹了口气:“你来看看月儿,我修为不高,看不真切,别被那人下了些什么魔道手段。”

沈君对着血池吐出一团三色火焰,那火焰一沾上血水便如猛火遇油一样迅速燃烧起来,不消片刻便把血池烧的干干净净。

沈君又将明月珠抛上去,皎洁的月辉洗涤着整片海市,清灵之气从明月珠上散发出来,给诸位勉力抵抗住血海的修士补充法力。

作为这一切,他从大公主手里接过女儿仔细查看,终于松了口气:“没事,只是被打昏了,等她醒来就没事了。”

小主,

大公主喜极而泣,靠在丈夫怀里垂泪,被沈君安抚地揽在怀里亲了亲。

刚刚被亲妈喂了颗金丹,迷迷糊糊清醒的沈泗:……

呵呵,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在车底。

不过爸爸来了,那肯定就是没危险了。

她艰难地把头抬起扫视四方,一时间杯盘狼藉,尸骨遍地,魔焰,神光,碰撞而出的破坏,摇摇欲坠的海市映照她的眼帘,劫后余生的修士们陆续走了出来,有的风采依旧,有的身上伤痕累累,有的精神萎靡。

沈泗一时间听不见耳边父母惊喜温柔的呼唤,她的大脑已经被迅速遍布她脑海赔偿事后清点对各方势力售后服务,以及一张还在持续不断往上添加数字的账单填满。

她这口气还没松下来,又一声不吭地晕了过去。

“月儿怎么了,别吓娘啊!”

————

魔域,雪珂宫。

雪珂宫与魔域格格不入,因为它与其说是魔宫,不如说是一座佛寺,宫殿牌匾写着四个大字:小雷音寺。

整座雪珂宫占地与其余魔宫一致,都是如同城池的宫殿群,但是雪珂宫却并没有金碧辉煌的装饰,没有骄奢淫逸的作风,整座雪珂宫只有塑像。

里面阿泽身罗汉,菩萨佛陀笑眯眯地坐在神佛之台上,栩栩如生,密密麻麻。

当然,如果触摸其皮肤,仔细观察其神态,就会惊恐地发现,这些塑像不是泥胎木塑,不是金银铜铁,而是真正的血肉!

原雪珂宫主笃竹大师是个立志要度化世人的魔佛,当然雪珂宫从上到下都是一派死脑筋的魔佛。

他喜欢将人剥皮,剃肉,取下一架完整的白骨,再用白骨做架,用剃下的血肉混合香灰,泥土塑成佛像。

再为他们诵经超脱。

他认为此举才是度化世人的正道,将人塑成神佛,受今生苦厄,再诵经超脱,求得开悟。世人挣扎在名利中,那便摒弃名利。世人看不穿空即是色,色即是空,那便用他们自己的身躯使人明悟白骨观。

世人浑浑噩噩受尽苦楚却不知苦,便使其受千刀万剐之苦,明悟身处苦海,升起争渡超脱苦海之心。

他再带领弟子为其诵经,祈福,使其超脱。

谁说这不是功德呢。

为此他宁愿舍弃慈悲之心。

在为他人施加痛苦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为自己施加痛苦。

所以哪怕他堕魔,成为魔佛,无恶不作,依旧怀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舍身大愿,与其他魔宫从不和睦,雪珂宫终年诵经声,念佛声不绝于耳,檀香悠悠,钟声响彻。

但是今天,却不一样了。

因为笃竹已经死了,被清危一剑重伤后死与静尘师太之手,此刻的雪珂宫主已经不是那些脑子有病的魔佛,而是修习魔佛偏支,血神经的烟姮。

她赤足踩在地面,脚下却时刻出现一片湿漉漉的血泊,她眼瞳也是一片血色,仿佛随时随地映照着一片血海,她在光滑如镜的血面照应出无数个虚虚实实的影子,仿佛里面潜藏无可计数的怪物。

她得意看着原本悬挂在寺庙上方的牌匾,挥手将其打碎,身边一群侍从皆低眉顺眼,不敢有丝毫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