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陌生,让林简非常的不安。
他被这份陌生深深吸引,但又从心中涌出了一阵自卑,这种自卑缘来已久,根深蒂固,自他继承将军府后,再也没有怎么出现过。
今日见到王氏和世家子们快乐地争论着他听不懂的东西,又激起了这种自卑。
对于能让林大将军产生自卑的东西,林大将军要么是完全漠视,要么就是将它摧毁。
他盯着王氏的侧脸若有所思。
这样的父亲和母亲对于林乐霜来说也是异常陌生的。
真没有想到,母亲竟然还有这样一面。
现在的母亲才是真正的身心自在。
她也从来没有想到,有生之年,她竟然还能看到,父亲和母亲并肩站在一处,甚至是,母亲略略在前,父亲紧随其后。
每当母亲和别人讨论时,父亲总做出一副若与所思的样子。
实际上,不仅仅是她,在场的许多人都知道父亲压根一窍不通。
但是这份在意,姑且称之为在意——林乐霜并不认为林大将军会发自内心的尊重母亲——也确实难得。
王夫人等人也是面『色』怪异,但无论如何,即便是林大将军和林夫人再不擅长表演恩爱夫妻,他们身为客人都应当作出礼貌的回应,就像主人们想让他们看到的都是真的。
女宾们也慢慢地走了过来,她们在亭子里就听到了云大儒和王丰的啸声,这样的啸声越来越难听到了。
见了这里的画作和众人的提词,她们对林夫人的画技更加的钦佩。
她们起初只是觉得林夫人的梅树种的好,梅花画得好,但当看到了云大儒如此高看,世家子们如此追捧林夫人的画,便也觉得非常好了。
这就是女子的才名需要男子的宣扬的原因。
到了这个时候,来参加赏梅会的男宾和女宾们都对林夫人的画技推崇备至。
林乐霜觉得时候到了,对着淮阳王以目示意,正想接下来进行到第二步。
云大儒却突然大叫一声,“有了!”
众人的视线全都看了过去,只见云大儒一脸的欣喜之『色』,对着林夫人说:“方才我站在画前,竟然想不出什么来,心里实在是觉得过意不去,以往我能够信笔提词,为何今日不成了呢?思来想去,只能是林夫人的墨梅画技实在是太过超群,让我的心神不由自主地全都系在上面,林夫人的墨梅图如此独到传神,又种的一手好梅,不如索『性』就叫做“梅夫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