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闹的这么厉害,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对吵骂的傅丽丽和李翠珍身上,曹会计和赵文多也分去不少的目光,唯有赵文男没有几个人去注意。

加上她年纪小个子矮,又一直站在那里没动地方,几乎是被忽略了。

李翠珍这一召唤,众人才开始注意这个小丫头。

赵文男人小胆子却挺大,这么些人看着她也没有半点怯场,大大方方的站出来,按着要求绕着屋里走,遇到前方有人挡路,也会出声说:“请让一让——”

“小丫头还挺懂礼貌,会用礼貌用语呢。”

“这么大点儿的年纪知道啥,还不是家里教育的好。”

“她这腿怎么了,一瘸一拐的好像有问题。”

“可不是有问题吗,你没听见哪,她妈都说了是叫傅护士给扎坏了。”

“几年前也有个姑娘给扎麻痹了,听这意思也是这姓傅的干的。”

“要不怎么骂她呢,好好一个孩子给扎成了瘸子,那不是缺德,是缺了八辈儿大德了。”

“哎呀,那她这技术不行啊,可不能叫她给扎了。”

……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的跟那议论,根本就不避讳,声音该多大就多大。姓傅的都把人扎坏了,谁还乐意给她留着脸面。这样的人那就是祸害,专门祸祸人的,好好的姑娘扎成了残废,这些年都不知道她是咋过的。

眼前这小丫头,可别又是走了那姑娘的老路,那真叫当妈的心疼死了。

儿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十月怀胎多不容易生下来,养的好好的倒叫别的人一针给扎毁了。放谁身上能忍得下,没动手把始作涌者直接打废,那都是够仁慈了。

简直是一头倒的言论,让傅丽丽是越听越心沉,赶紧出声打断道:“这小丫头是瘸了不假,可怎么就证明是我打的?兴许她们就是过来讹人的呢。”

这些村子里的都穷掉底儿了,保不齐就是拿孩子的腿来做文章。也不知道打哪听来她以前的那件事,可算是逮着了把柄,来个硬刚,不赖上就不算完。

是啊,怎么就能说这瘸腿就是傅护士扎的。也不能因为喊一嗓子,打骂两声,就让人相信了吧。

有人被这一问给带偏了,事实都讲究证据,不能因为一方之词就匆匆下了判断。真相还是需要多方证实。

李翠珍本来都已经消下去不少的火了,叫她这一狡辩给勾的又怒了,扑上去就又是一巴掌:“要证据是吧,好,老娘这巴掌就是证据。”

再一次被打的傅丽丽哭的心的都有了,什么玩意儿,咋还没完了,说打就打,她不要活了。啊——

作势就要发疯,顶着脑袋往李翠珍身上撞:“我跟你拼了——”

一直紧盯着她的赵文多先一步拉开了李翠珍,将才生完孩子的肚子,可经不起使力的这么一撞。这个姓傅的女人,是恼羞成怒了。连个人形象都不要了,跟个泼妇也没什么两样。

“停下来,傅护士。”

傅丽丽被这声喝斥的停了脚步,可往前冲的身体却停不下来。抬眼直起腰对上喝止的人:“田大夫,你看看她们——”是又委屈又带着点撒娇。

“别再说了。”田大夫直接喝断她。

都到了这个地步,事情几乎都已经一清二楚了。再如何的狡辩,也改变不了她犯了错误的事实。

傅丽丽急声道:“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一个劲儿的朝着田大夫直递眼色,那意思是说,我们这里连个像样的就诊记录薄都没有,他们根本找不到任何有力的证明。

田大夫只扫了她一记,就不再搭理她了。

真是又蠢又坏不是个东西,真以为凭着自己的掩盖就能瞒天过海了。也不想想,就这么个小地方,整个镇子才多少人,谁家不是个七大姑八大姨的一窝子亲戚。亲戚再套着朋友,朋友再认识邻居。就像现在屋子里这一堆的人,又有几个是真正一点都不认识的。就算是不认识,随口一打听也就都知道了。

这些天来的人都不少,想要找出三两个人给当证讲,那还不是轻飘飘的事情吗。弄不好,到时候一屋子人都能站出来给当证人。说是哪天哪天看见过这小丫头跟谁来打过针,那人是哪个村的谁,叫啥名字,一系列背景身份都能扯出来。

‘乌鸦长了十只翅膀’的故事在现实中也是不少见的,尤其是这样关系相互牵扯,地方不大点的小镇子,轻易就能一个人扯出一连串来。

假的事情都能给传成了真,更何况本就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