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你是天医门的圣女,天医门是你的家啊!”

“我的、‘家’?”赵枝枝微微歪头,似乎是仔细咀嚼了这个词语很久,才缓慢地发觉其下万分悲苦的况味出来。

她忽然福至心灵,点了头,轻轻抬着林峰的下巴,让他靠近自己一些。

林峰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凑近了之后,却骤然看见赵枝枝直接掀起了自己一直遮挡着的袖口,触目惊心地露出了手腕处被雨水浸泡得浮肿发烫的伤口,渗透出一道又一道的血渍,仿佛刚刚划破的伤疤,丝毫没有愈合。

“对啊,林峰大哥。他们割我的血炼丹炼药,让我失血以至昏迷,却最终把我抛在祭台上对我不管不顾的时候……”赵枝枝忽然止语,看着林峰几乎被震撼到无法接受的破碎神情,她缓缓地扯出了一个笑,在那已经破烂到无法止血的伤口上,狠心地撒下了最后一把盐。

“你、都、不、在、啊。”

“那你有什么立场来告诉我,天医门,是我的家呢?”

仿佛狂风呼啸,砸倒了早就破败不堪的茅屋顶上的最后一片稻草,自此整个房子分崩离析,再也找不到一点支撑着它在风雨中巍巍伫立的顶梁柱,眨眼崩乱成了一地破败。

林峰的心被赵枝枝温声软语地一刀刀剐过,少女持刀的手轻细又温柔,唯独不听他任何的求饶之语,一片片,一丝丝,割下来,而后随风扔去。

我做错了,林峰痛悔。我不该把她带回来,林峰嘶吼着。我害了她、我害了她的一辈子!

林峰神魂俱裂,也顾不上自己肩头几乎要碾碎自己的剧痛,他珍之重之地颤抖着捧过赵枝枝的双手,试图轻轻抚摸那样狰狞的伤疤,却仿佛那里正竖立着一千一万根针,扎得他眼里心里一道泛疼,挣扎许久,终于彻底崩溃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