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圣女,哪会这么不堪用。”大长老苍老的声音顺着门缝飘出来,似乎在几个转角处分别剐过一遍似的,带着肃杀的冷气息,“当年那位,我们可是活活折腾了……”她猝然噤声,自喉间发出了喈喈怪笑。

赵枝枝心中一凉。不知为何,她又想起梦境中“赵枝枝”的惨状,一阵眩晕感逼得她险些干呕出声。

一只温暖的大手抚上她的后背。

她抬眼,和那双不见任何老态的清亮双眸对视,良久,呼吸竟在一种没有任何缘由的安全感中慢慢平复下来。她眨巴着眼,轻轻捏住了魏邵的衣角,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这个小插曲过后,她同魏邵重新望进会议堂,看见大长老贪恋地抚摸着那属于圣女的圣位,平时从不离手的拐杖此时就搭在圣位的扶手旁,靠着那象牙雕刻出的凤凰头。

也只有在这时,赵枝枝才恍然惊觉,原来那早就被大长老摩挲得辨不出面目的拐杖头塑像,是一只同圣位别无区分的玄色凤头。

可从古至今,哪有黑色的凤凰呢。

那一瞬间,赵枝枝以为自己似乎捕捉到了大长老的性格底色,可只是一晃而过,很快便被大长老的话吸走了注意。

“赵枝枝既然已经服用了忘忧丹,前尘往事烟消云散,只怕一心只记得自己是天医门圣女,巴巴儿地要享受着圣位的无上荣光,哪里会心生背叛之意呢?”

“既然入了我天医门,自当为天医门重振大业鞠躬尽瘁,眼下只是要她几滴血,过分吗?”

门内,一虎一伥笑得开怀,阴谋诡计在日上中天之时毫无避讳地说出来,在激烈的日头下裹成一团黏腻的黑水,往外散着令人厌恶的臭气。

门外,赵枝枝心神剧震,魏邵担忧地拢住她,安慰的语句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赵枝枝无意识的眼泪一段一段地往下砸。

“骗我”,她无助地攥紧魏邵的衣角,平静地崩溃成无数碎片,“他们竟然坦荡荡地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