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枝枝“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手下银线受到影响,颤抖的幅度骤然放大,她忙留神重新切脉,食指却突然一顿。
这脉……怎么突然走珠似的?
为了保证公平,被切脉的病人不仅离医者有一墙与一房间之隔,更会戴上面罩,不许发声,以防医者舞弊,从声音形貌上辨别人的身体病情。此前赵枝枝捏线在手,只觉脉象湿沉,以为是身体寒邪过重,考虑的是血瘀痰堵,乃是肺病;可眼下脉如走珠极其有力,分明是心率骤然加快,却又中气不足,像是突然大笑,但器官衰败,早就经不起情绪的叠加。
赵枝枝神色一沉,又切了片刻,忽地抬笔写就,摇响了医铃。
“先心有疾,寒痰阻肺,用桂饮千金方。”
身侧的医女却愕然片刻,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切方,丝毫没有半点谈及心疾的文字。这么明显的肺有淤堵,怎会和心脏扯上关系?
“圣女别是糊涂了……”小医女倒是个好心的,“姐姐今天辛苦了,要是实在不适,只管去休息,这比试也不是凭时速判定输赢的呀。”
她虽早早开始写方子,却还有那么两味药拿不准头绪,一时迟迟没有下笔。
见她这么说,底下人还有什么不懂的?原先本等着看阿穆勒笑话的人此时全来掺了一脚,议论声大起。
“圣女总是会累的,若比不过下场就是了,何必打肿脸充胖子?”
“你知道什么?这是人家的地盘,怕是弯的也能说成直的,黑的也能扭成白的,要是每次都能赢,何必停了这许多年不再开呢?”
“吃相还真是难看啊……”
阿穆勒本也要发作,眼下却从善如流地任事态发展,他颇有些挑衅意味地看了看那握紧了笤帚的老人,“呦,这下子全场都是垃圾了,你扫的过来吗?”
众人:……
谁在骂人?谁又被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