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枝枝不动声色地揉了揉额角,就看见一个身着巫衣的人摇着经筒走上前来。

“在下阿穆勒,初次来到中原,不大懂你们的规矩,不要见怪啊。”

他蹩脚的口音和奇异的服装早就暴露了他的身份,正是此次试题的出题者,南疆西乌族。

“他是谁啊?怎么没见过?”

“就是,来做客的倒像是来砸场子的,好没礼数!”

赵枝枝定定看着阿穆勒,却竟然看见那黄袍男子的帷幔稍稍一动,那加诸在阿穆勒身上的目光便眨眼散去,反而移到了之前出言相激的几人身上。

很快,全场寂静。

赵枝枝无端觉得,那隐在纱幔中的人对她无声比了个“请”的手势。

坐山观虎斗罢了。

其实若要比起毒药毒草的辨认与掌握,内地无数门派恐怕也比不过这样一个在毒草堆里长起来的门派。

但赵枝枝并不惧怕。不是因为临行前大长老告诉她比试本就是三局两胜,出题者又只能参加最后一局的比试,根本对他们构不成什么威胁,而是打从她见到阿穆勒的第一眼,便看出他身重剧毒,时日无多。

“你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西乌少主。”赵枝枝笑意浅淡,“天医门的气候不比南疆,蛇虫鼠蚁格外活跃些——不知少主的身体还习不习惯?”

阿穆勒脸上一直噙着的恶意的笑有片刻的僵硬。

但很快,他那一直深不见底的异瞳更加锐利地打在了赵枝枝的身上,“我说小妹妹……嘴上功夫不饶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赵枝枝捧起一个无辜的笑,“医者不自医,旁观者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