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老规矩”,魏邵抖了抖被真气震得有些凌乱的衣袖,“要是胆敢泄露半分我身份异常的消息……”
“知道、知道!”伤势最轻的小弟连忙讨饶,“不、不敢,不敢。”
幸亏吴胜早已昏死过去,否则见了这般场景,必得把那小弟砸得头破血流,怒骂他折了他的面子。
然而现下一片死寂,众人心中各怀鬼胎,竟然一时和平而散。
只说魏邵,他仰头看了看天色,因儿时的发奋苦读所积攒了极为厚实的通科知识,他不必借助日晷便可分辨日头先后,眼下烈阳逼近正中,距离枝枝入后院竟也快到了两时两刻。
魏邵心中焦急万分,却又顾忌方才他因一句话而立刻止战的态度,恐怕吴胜等人多想,只需细推便可知晓他是奔着禁地而去,他身份泄露倒无事,唯独害怕他们把目标聚到了枝枝身上。
自己不在她身边太久,本就对她疏于呵护、眼下极其愧疚,要是因为自己,反而打碎她如今看起来还算平稳的生活,又将她拉入了漩涡的中心,那他真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于是魏邵竟强忍着满腔的担忧与忐忑,重新拿出扫帚,绕着前山的各个角落仔仔细细地扫了一遍又一遍,他恨不得立刻冲进后院去看个清楚,满心纠结无处发泄,那握在手中的竹扫帚却无辜承担了他的情绪,生生被捏出五道极其深刻的指痕来。
午时三刻。
魏邵的一颗心真正沉到了谷底。
以他所学五行八卦与阴阳推衍之术,午时三刻是一天之中阳气最盛的时刻,无论所行阵法是阴是阳,无论所求是招魂还是奠灵,都该结束了。可是现在前山弟子照旧来来往往,偏偏后院寂静得落针可闻,连一点走动的风声都没有。
他不敢细想心中最坏的那个猜测,但理智已经随着担忧一点点崩断,以至于他攀上后院暗墙时,都尚未做好看到眼前场景时的心理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