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彭院长的马车上,郭盛安通过对方的描述大约猜到什么个情况,待见到病人时才笃定了这一猜测。
腹部拢起,按压时带有轻微疼痛,并非体内的疼,而是皮表的疼痛。伴随着食欲不振,昏昏欲睡……
最近腹部才壮大,是只吃不排的缘故,在腹部累积消耗过的食物。
与过百的老人沟通起来,自然需要一定耐心和时间的。
所幸郭盛安是察言观色之人,即便对方耳力不行,听懂了也难表述想法,郭盛安也能从对方表情和举止上推断出来究竟怎么回事。
收了脉枕,郭盛安才抬脚至桌案上,提笔写下药方。为避免彭院长觉得自己行径草率,即便心中早有方案,也是思忖一二再动笔,写得几个字搁笔沉思,一副苦恼至极的模样。
紧张的氛围渲染起来,彭院长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待对方彻底收笔,才焦急得询问:“怎么样郭大夫?可是有不妥?能治吗?”
“没有不妥,能治,只是令堂年纪大了,稍有不慎容易加重身体负荷,所以我用药都得斟酌再三,偏一些温和的药材才行。
不过……”
“不过?”彭院长屏息。
郭盛安却浅笑:“彭院长说要款待我与柔儿,之前我还想着推拒,现下怕是要叨扰了。令堂的身子骨还需药膳调养调养,更好见效。”
彭院长松了口气,“能治就好,能治就好。”
他将蜀郡大夫找了个遍,都对母亲的病束手无策,如今终于来了个人说能治,怎叫他不安心?
“只是,令堂体内的死胎,有两种方法排除,还得彭院长来选。”
“死胎……等等,你是说我母亲?”
郭盛安瞥了眼床榻上焉焉的老人,道:“令堂怕是没来得及告知你便病重了,她腹中胎儿存在许久,大约是年轻时没保住,多年留在腹中,彻底钙化,形成死胎。现在才引发病变,折磨令堂辗转反侧。
怀着时,这胎吸取母亲营养,钙化后将营养还给了母亲……或许,这也是令堂长寿原因之一?”
彭院长呆滞了好会儿,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一副活久见的模样。
“原是这样。”缓过神来的彭院长又道:“郭大夫说有两种取死胎的法子?敢问是哪两种?”
“一种为开膛破肚,一种为内力震碎死胎,令堂再通过排泄的方式排出体外。”
闻所未闻。
就是京城的御医也不敢像眼前这位郭大夫一样,坦然提出开膛破肚的荒谬提议吧?
彭院长摇了摇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若选了第一种,怕是母亲清醒后也不会放过我。
敢问第二种是否有风险?多大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