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重重地伏在地上叩首。

柔安旁若无人地摘下了发簪，满头青丝瞬时如瀑般垂下，一件件的衣裳落在了雪茶眼前的地上，随即是轻巧的入水声。

好半晌。

浸在泉水中，身心舒展的柔安才轻掀眼皮睨向跪着的女子，“退下去后好好学学宫里的规矩吧，真是不成体统。”

慵懒淡漠的声调不高，但吐字清晰，一字一句都如锥入木。

雪茶如逢大赦般地擦了擦冷汗，她颤声开口，“是，贵妃娘娘。”

看着雪茶踉跄走出的背影，忍冬着实有些不解，她轻柔地按着柔安的肩膀问道，“娘娘，这个婢子也着实太大胆了些，您就这么轻轻放过了吗？”

她在宫中也是说的上名号的大宫女，见过钻营的人也不少，这个婢子给她的感觉是谦卑中带着强势，就像当初的紫茗那样。

总之不是个善类。

柔安垂下羽扇般的长睫，淡淡一笑，“这宫人何止是大胆那么简单，她是聪明过头了。”

忍冬手上的动作不停，只是表情仍露迷茫。

舀起一捧捧泉水洒在肩上，柔安轻轻开口解惑，“华宁殿宽敞无比，又和皇上的书房莅临，自然是位置绝佳，昭宁阁虽有汤泉，但是需行一盏茶的功夫才能到，此为一。”

“且这女子若是来了癸水，必定不能行此浸泡之事，便可判断出本宫的周期，此为二。”

“她又说她略通医理，推荐本宫用丹参等物泡浴……可若本宫有了身孕，这炙热泉水加上丹参催入体内，会大大增加小产的几率，此为三。”

“这个雪茶，还真是个厉害人物。”

柔安这番话刚说完，就见忍冬脸色大变，她哐地一声站起身还带翻了一旁的托盘，红着眼睛怒骂道，“岂有此理，让奴婢去宰了这个雪茶！”

“快回来。”

看着忍冬气冲冲地要出去找人算账，柔安无奈地叫了一声。

“本宫留着她还有用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