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逐渐发狂的嚎叫中,府内的魔女一边按捺着内心的紧张,一边忍不住笑,她们观察着这场大戏,恍然察觉到身边一股凉丝丝的气息。
几人转过头去,客厅内游走而来一片清新的水雾,渐渐和她们一起聚拢在窗边,快速凝聚,雾中成像,纤薄的像,又构成了实体的人。
黎罗坐在了唐霓身边,不断深呼吸着,兴奋地看着外面一个主角的无能狂怒,和千万群演配合的喜剧。
而在座的魔女们也被黎罗头顶华丽张扬的魔角震惊到了。
“六角了…”“黎罗,你六角了,这不是都超过了代宁修?”“这是不是你有史以来最强的时候!”
黎罗依然在笑着窗外,连罗铭扑到她的怀中,她也没有反应,她眼睛一眨不眨,一刻也不想错过。
而齐信宴的目光一转,他直直凝视雅雀府邸那扇正对这边的窗户,那依然是单面镜,他只能看到自己失控狼狈的模样,可他感知到的能量,那股强大又令人恶心的能量…
他一直都仰仗着依靠着的魔女的能量,还在那。
理智的弦就此断裂,强攻战一触即发。
“齐邪罗!你如果把朽魔引来祭都,你就是个罪人,让世界终结的大罪人!
你该死,不得好死!我每一世都想让你死,让你转世去的一家子都死!
你是最邪恶的魔女!”
咒骂声越来越不堪,入耳愈加让人头疼。
恶人背水一战反击,让府邸之外仿佛衔接了一块偌大战场,推倒树林,战马嘶鸣,黎罗当然也不想再干坐着。
她立即起身就要出去加入战局,而此时大门一开,孟帝元先带着判官和修女进来避避。
“哦,魔女!”修女个个都张大了双眼,只有新奇,毫无偏见和恐惧的目光锁定着她们,“你们好漂亮!”
黎罗皱起眉,而唐霓先上前打招呼:“你们好,想来张合影吗~”
“黎罗魔女,别出去。”帝元知道她想做的事,立即拦住,“你不如在这给卡乐莱斯声援,他替你教训他,直到判罚得出结果。”
黎罗不得已回到了沙发上,焦心地看着外面的战况。
“齐邪罗你给我出来!出来!混蛋XX!”只见齐信宴骑上马大叫着,手中一把箭羽只朝着黎罗的脸上,一瞬发射。
铿锵一声,镰刀拦路劈断,寒色的影子一闪,战马猛然偏移了方向,惶恐地后退,不论主人如何勒紧缰绳也绝不靠近挡在雅雀府窗前的白发死神使者。
卡乐莱斯不悦地咬紧牙槽,镰刀沉重地垂砸在地:“你再骂?”
明知大势已去可依然恼羞成怒地发泄自然不会轻易停止。
黎罗贴在窗玻璃上,仔细看着,直到咒骂她的声音被打压,被勒住,远处跳脚的影子被拖下了马背,被叩打在地,被戴上锁链。
看似庞大的军队被两面夹击,阵型被冲散地四分五裂,他们听令的君主也被福大人亲自押去了祭都监狱。
一面玻璃之后只剩翻乱的草坪,被掀出大片白骨沙砾,甚至院落里没有任何一处可以下脚的地方。
“怎么了?”身旁的声音平静又能安慰。
卡乐莱斯走到黎罗身边,给她拉上了眼前的窗帘,似乎才正式告诉她这场大戏已经落幕:
“黎罗,你该休息了,今天辛苦了。”
黎罗抚摸着怀里紧贴着她的温顺小猫,扭过头:“你也辛苦了。”她起身要走。
“我很担心你。”卡乐莱斯没有移身让开,让她在沙发和桌子的空隙间无处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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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元让你假死,我很怕这一环节会出事,如果你真的喝了那瓶毒药…”
他说着,而黎罗拿出了她一直攥在手中的玻璃瓶:“这才是齐信宴炼制的毒药。
我喝的,是调换的树汁。”
“可是你,怎么从他眼前逃走的…”
“我更强大了呀,卡乐莱斯。”黎罗淡然回答,“尘烬的模样就是灰飞烟灭,难以留下残骸。
我是雾,是水,是自由的,所以我想飘去哪里都可以。”
“那,你自由了,会想去哪?”卡乐莱斯背着双手,朝黎罗挪移一步。
黎罗忽然感到局促,她退后一步,紧紧抱着已经睡熟的罗铭,她回答:“我还没有自由,我还要去齐信宴的审判现场,看到红牙定罪,接下来还有,代宁修…”
“开心一点吧,你已经做到了一场漂亮的反击。”卡乐莱斯再近一步。
黎罗猛然抬头:“我什么也没做,我还不觉得解气,你知道他在薇因命宫和我说了些什么吗,他…”
卡乐莱斯将藏起的两手拿了出来,黎罗先是吓了一跳,可提高的情绪又很快得到平复。
能让人这么安心的,就只有丝幽花。还以为是卡乐莱斯身上的香味,而是他手中的这朵——金色的丝幽花。
“…金色的?”黎罗两手一松,让罗铭噗通掉在了沙发上,也没磕醒。
“前段时间祭都下了一场雪,我回头再去看我的花田,想从雪堆里抢救出来一些花,谁知,它们长得都很好,并且开出了一片金色的,我挑出了一朵最漂亮的,我想这最适合你。”
卡乐莱斯拉起了黎罗的手,将花送到了她的手心。
“我不要。”“那给我。”
黎罗却没交还回去,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卡乐莱斯看。
“你不要这一朵,下次我就在你房间放一整束,为了延长花期,我每天都会过来给它们补养料。”卡乐莱斯十分正经地告诉她,“你睡前都不需要给房内点香薰,对着花束祈祷还可以心想事成,美容养颜。”
黎罗一时低下头去,舔了舔嘴唇,又紧紧咬着,怕自己笑出来。
现在,卡乐莱斯退后,让开了路。
“晚安,黎罗。”
“晚安,卡乐莱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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