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让他弥补一下过错吧,好到我的地狱去不会过得太得意。”
黑猫这样说罢,将金橙色的双瞳对准夫妇俩,声压低沉袭来,惊心动魄:
“开始工作吧。”
起初,曼德威尔夫妇俩还能自诩是在做好事,戴上的蓝色手套血迹斑斑,手术大灯将切开的皮肉照得花白一片,这地下室,只有细微的刀锋轻划的声音,骨钳也恐怖的咔咔作响。
将鲜红的器官放入了冷冻箱后,他们终于从自己的专注力中抽神出来,回头望向角落的黑猫:“我们的契约结束了吗?”
黑猫跳上了高处的通风管道:“这只是开始。”
在它灵巧的转身后,似乎化作一阵狂暴的黑烟,在管壁内冲撞着疾速飞驰离去。
“等等,我们的钱!”曼德威尔夫人脱下了隔离服,仿佛受了大骗似的崩溃地回头看向丈夫。
可那具被切开的尸体已经不见了,消失地无影无踪的还有装器官的冷冻箱,他们正齐齐注视着的,是手术台上凭空出现的几扎现金。
那散发深渊气味的救命稻草,渐渐让人翘起了嘴角,当用他们的双手得到真实的触感后,焦虑都暂时放下,飘飘欲仙,且滋生贪婪。
在医院所有的同事们都能感受到曼德威尔夫妇的变化,和他们一起上班工作是种享受。
他们认真专业,慈善友好,能融入各种场合环境。他们还无比登对,似乎从未吵过架;生育两子,还契合亲密,犹如初恋。
可他们每日思考的除了生活的柴米油盐,就是在判断重症监护室里的人们谁能活过今晚。
他们对人体的脆弱再了解不过了。
在家都靠着保姆照顾,简单的嘘寒问暖足以让莘纶和唐霓感受到父母敷衍的爱意,曼德威尔夫妇渐渐停不下来了。
“我的奖金又被人抢走了,明明所有同事都相信一定是我,现在指不定在背后笑我陪跑!”丈夫把红色的手术刀丢进了消毒水里。
“用不着老是争这个,只要莘纶娶了泰娜家的大小姐,我们完全不用担心地位和钱。”“那唐霓呢?”
“唐霓,她什么也不用做,待我们成为富豪,她想过什么日子都可以。”
“可是她的存在,注定不会让你们得到这一切。”傲慢的声音居高临下,恶魔站在楼梯顶端,未被光源笼罩的地方。
“你们能在医学领域发展,都是因为莘纶是带着光环的天使,他在降生之际带来的好运。
可唐霓,她不会。她天生就有魔女的能量,只要她后天觉醒开启,就是混沌不堪,只会坏事的正统魔女。”
黑猫跳到了夫妇俩脚下,平静地命令道:
“送走她。”
当一场车祸发生,曼德威尔医生一切准备就绪,将进入急救室时,儿子却跟随着救护车跑进了医院,拉着他的手哭得不成样子。
“布鲁斯!布鲁斯·雷克,我最好的朋友,救救他!”
不过戴着医用口罩的父亲让人看不懂他的表情。一个眼神就让其他护士把莘纶推出了急救室,自己则沉默地走入了死寂昏暗,仅有一盏大灯高亮的空间。
“在死神使者来这里之前,你得快点动手摘下所有优良的货品。”
手术室里只看到戴着氧气面罩紧闭双眼的少年布鲁斯,和坐在他胸口上的黑猫。
曼德威尔医生属实没想到黑猫居然盯上了这个少年:“他是我儿子的好朋友,虽然我不喜欢他,也不能把他稳定跳动的心脏剪下来。”
“那如果说他的身体和灵魂能卖出十倍以上的价钱呢?”黑猫的爪子缓慢抓挠在少年的心口,“他今天遭此事故,就是和你的孩子有关。
他醒来,要是知道他的骨折再也无法让他滑滑板、跑酷蹦极了,他得恨死昔日的挚友了。
结束他未来将无休止郁郁寡欢的人生,解放他的灵魂吧。
他啊,和人类、天使或死神,都合不来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是你!”黎罗跳起来嚎叫道,“罗铭!你引诱莘纶父母做了那些事,你这只坏猫!”
“啊主人,我本不该解释任何类似借口的话,可是…
听从地狱安排,和曼德威尔家签下契约的是我,但执行契约的恶魔不是我。
只是某个自告奋勇的暴力头子深得撒旦的重视,认为我无法接下大活,所以抢了契约就跑。
契约规定,如果甲方恶魔无法为乙方人类提供满足——如被封印、被尘烬、重伤中,就会交于其他恶魔代理。契约完成后,灵魂也由代理恶魔收走。”
黎罗瞪大眼:“那你是说,你受过的重伤、灵魂不稳定的原因,是被同行偷袭?”
“实话说,我完全不知道!太多人有杀我的理由!”
罗铭低下头去,两只爪子抱着耷拉下来的两耳:
“我把和曼德威尔夫妇签约好的契约交给地狱后,重新回来现世。
突然被人背后偷袭,似乎是远程飞来的一种利器,击中我让我痛不欲生。
我以猫的身体,躲进狭小暗处后,试图附身于其他人类,可我做不到了。
这比黑金军团那次的伤更致命,逐渐毁坏我的部分灵魂,我能确定这是针对恶魔的袭击,让我就在猫的体内,虚弱不堪。
丧失了说话能力,智力和记忆都有减退,仿佛中了疯狂蔓延繁殖的病毒,醒来时被当成死猫扔在了成山成岛的垃圾堆里。
但我知道即使是这样的我,也有职责引领主人的转生,所以我艰难地捡回一条命,流浪了很久,找寻着主人的能量,终于被你捡到。”
“你怎么总是受伤…还是说你只有当猫咪会过得更好呢…”
罗铭听后竖起了两耳,看来他也很满意成为一只猫。
事关莘纶时,黎罗总会更上心一些:“你说后续执行契约诱惑曼德威尔夫妇的人不是你,那你怎么知道后续他们家的事…那些杀人的过程?”
“哦,他们夫妻被判刑之后,当地电视台拍了纪录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