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拳头松开,手背上粘连着模糊不清的血肉。

修长背影逆着光逐渐消失,这是林语城最后的记忆。

......

孟清醒来的时候,病房里静悄悄的,消毒水的味道遮盖了其他的气味,光透过百叶窗照亮眼前。

入目是白色的天花板,身上的皮肤生疼,尤其是脖颈处,从内到外的刺痛。

发不出声音,孟清转动目光,被床边坐在椅子上的陆聿竹吓了一跳。

他就这么静静坐着,身上白衬衫沾着污渍,皮肤上有发红的印记,平日里总是柔和纯良的一张脸此刻跟冻住了一般冷着,发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孟清,却对孟清的苏醒毫无反应。

孟清被他看得不自在,慢慢坐起身来,陆聿竹还是沉着脸红着眼就盯着孟清看。

孟清瞥了两眼陆聿竹之后目光乱转,先是看到了被陆聿竹搁到桌子上的眼镜,又看见放在沙发上、被烧出几个洞的西装外套。

应当是陆聿竹当时罩在她头上的外套,孟清仔细看了几眼那外套。

她不合时宜地叹了口气,哑着嗓子跟陆聿竹说,“那个西装外套,好贵的诶。”

陆聿竹一直紧绷过头的神经才忽的松下来,他有些无奈地低头轻笑了一声,抬头后眼中满是委屈。

只一瞬,陆聿竹便起身抱住孟清,带着明显的鼻音说,“姐姐,吓死我了。”

耳边传来吸鼻子的声音,孟清也扬起唇角,抬手摸了摸陆聿竹的头发。

她的手腕发疼,红了半圈,鼻尖传来淡淡的焦味。

“你的头发......”

“嗯,烧掉了一点。”陆聿竹不快地瓮声回答,他不敢抱得太用力,情绪稍稍平复之后有些不舍地松开孟清。

陆聿竹神情看起来可怜巴巴的,孟清看他眼下被眼泪打湿了一块,跟化了烟熏似的,有些好笑,她抬手帮他擦掉。

“你的伤口是不是还没处理?脸都没洗,”孟清的语调里带着轻松的嫌弃,“快去搞干净一点。”

陆聿竹犹豫地低头看了眼自己,刚到医院的时候他只想陪在孟清身边,没有收拾的心思,现在姐姐醒了,自己看起来确实有点狼狈。

“那,我很快回来,”他起身,将还带着血渍的手背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