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跟他说了,先回家忙完,等回来了跟他聚聚”,应明诚十分自然地接过她拿在手里半天的半个包子,塞进嘴里嚼了两下。

他挑了下眉,解释道,“估计是打饭的拿错了,我没要豆角包子。”

沐怀夕倒也不是挑食,就是先前吃太多豆角,如今不爱这口。

“是是,你不挑食”,应明诚小声揶揄她,转头就板着脸教训也想将包子偷偷摸摸塞给他的大儿子,“小辉,挑食长不高。”

应武辉一脸憋屈,愤愤不平地将豆角包子拿回去,狠狠咬了一大口。

怎么妈妈挑食就不会长不高,到他这里就不行了呢?

沐怀夕朝他眨眨眼,似乎看穿了他的小小郁闷,“妈妈现在挑食也不会长不高了,等你像妈妈这么大,就可以想吃什么吃什么了。”

“是吗?”应武辉眨眨眼,总觉得自己被妈妈忽悠了,但又莫名觉得有些道理,不知不觉就将不爱吃的豆角包子吃完了。

饭后,沐怀夕带着小闺女去洗漱,想起大儿子迷迷糊糊的小表情,还是忍不住想笑。

有了孩子之后,她渐渐想起了小时候跟父母的种种相处,理解为什么父母总是用宠软的声调哄自己,如何捧她在膝头,言笑嫣然地逗她,如何在贫瘠的山村中尽力为她提供更好的生活。

也是有了孩子之后,她才明白为何说孩子是血脉的延续,有时候她能从小辉的表情中看到一抹熟悉,也才明白孩子是一面镜子,有时候她能从自己对待孩子们的方式里,看到父母、爷爷奶奶对她的方式。

沐怀夕难得多愁善感,以为自己遮掩的很好,却不料都被应明诚看在眼里。

他早就发现媳妇儿对故乡又亲又怯,表彰会后时不时会发呆,梦里也会流眼泪,喊着妈妈,爷爷之类的。

虽然他亲妈、亲爷爷对小夕比亲生的还亲,但应明诚明白,她喊得并不是应家人。

他能明白,小夕对故乡的复杂,有时候她也会很欣喜地提到山里的生活,那是她无忧无虑的少女时光,但年少失孤,又突然失去了爷爷,小夕的快乐太过短暂。

后续在大伯家的生活,她基本不提,但应明诚也能想象,怕是没有什么快乐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