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怀夕几乎能想象到当时的情况,可能是地雷爆炸一瞬间,他突然暴起,将身边的同伴扑出去,用同样的血肉之躯守护了旁人,才会将自己的整个背面暴露在爆炸之中。
他的背血肉模糊,皮肤血肉甚至骨骼都被波及,碎片嵌入伤口,又有高温造成的焦黑与碳化,明明人已经昏过去了,但在沐怀夕帮他清创的时候,还是会因为疼痛轻轻抽搐。
她的动作很轻,却也很果断。
在清创、消毒之后,沐怀夕从药匣里翻出个巴掌大的盒子,这是金枪敷的伤药版本,敷药用起来更方便,但考虑到或许会有人受大面积创伤,她还是准备了油膏。
微苦的药膏被平刃药刀摊开,昏迷着的伤者像是落在河岸上的鱼,挺着身子摆了几下,随后彻底失去了知觉。
痛呼声在草棚中微不可闻,却还是让沐怀夕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捏了一把,酸疼酸疼的。
将整个背部敷好,药盒里的药膏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天气太热,沐怀夕为了不让伤口感染,敷了厚厚一层。
不过这样也有好处,油膏可以阻挡烟尘二次污染,还不用加绷带,省的伤口被捂得胀发。
沐怀夕满头大汗,迷彩衣衫紧贴肌肤,却顾不上休息,又立马投入了另一名伤患的处理之中。
“喝口水吧。”
一个粗糙竹筒做成的杯子递到了她嘴边,沐怀夕一愣,对上了一张涨红却年轻的脸,却是在棚前遇到过的人,看军衔是少尉,应该是这处中转站的管理者。
“谢谢,放旁边吧”,沐怀夕如今两只手都在忙碌,朝他点点头示意,但他却没有放下杯子,而是拿出了一根草杆,示意她凑过来喝。
少尉脸更红,小声解释道,“你别误会,我知道你们忙,以往都是这么给他们这么喂水的。”
沐怀夕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怕自己误会才脸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