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让我把脉开方,倒是有七成把握”,沐怀夕刚刚说的都是远程统方,毕竟老人不可能只有老寒腿这个毛病,中医也不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她得“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

“七成?”王红军有些讶异,沐医生的自信让他心中升起了希望,可他也知道老爹年岁大了,轻易不肯离开故土,更别说让他为了腿脚跑一趟了。

沐怀夕也明白,她点点头,“先让伯父用膏药吧,过了冬天再说。”

王红军有了盼头,推车都更有劲了,沐怀夕推着自行车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这一幕恰好落在走出隘口的曹爱军眼中,他冷哼一声,问身边人,“四营应明诚还没回来吗?”

“应副营长?没吧,不是出任务去了吗?你找他有事么?”曹爱军的同伴有点懵,想起什么笑着补充道,“应副营新婚还出任务,真够拼的,说不定这次又能立功。唉,同样是二十多岁,没法比啊。”

“是啊”,曹爱军眯着眼,一直盯着沐怀夕消失在自己视线里,冷冰冰地说道,“等应明诚回来,我得向他好好请教请教!”

王红军垒的灶的确很不错,沐怀夕试烧了下,烟气很少火很旺,将她从江城特意带回来的大铁锅烧得通红。

她浸的药油明日就能开封,从江城带回来的特价棉布也交给李凤娟她俩帮忙裁剪了,这批棉布是江城百货的积压品,质量很不错,只是印花不受欢迎,看在小高大采购的面子上,基本是半买半送了。

万事俱备,只欠熬膏了。

次日一早,沐怀夕天没亮就到了卫生院,她将药油桶放在灶旁,转身却上了金角山,山间的霜雾未消,地面踩上去有玻璃破碎声。

她的头发被晨雾打湿,渐渐显出原本卷曲的模样,一缕缕张牙舞爪地翘起,但沐怀夕毫不在意,她欣喜地发现越往上自己的五感就越敏锐,不用手电筒就能“看”清前方的路,也能在瞧见雾气、阴影中隐藏着的小动物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