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明诚也停在了她稍前方,笑着继续,“我爷爷还不知道自己露了馅,特意把以往当少爷的毛病都拿出来演,嫌这床硬又嫌那药苦,沐爷爷也不拆穿,给他治好了还帮忙联系上了当地同志,临走时候才说我爷爷的戏不好,这辈子可能都上不了台。”

“噗”,沐怀夕没曾想自家爷爷年轻时竟如此狭促,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她回忆中的爷爷瘦削板正、寡言严厉,就像一株沉默的竹。

应明诚见她笑容渐渐消退,知道她是想起了爷爷,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沐爷爷跟我爷爷炫耀过,说你在医术上的天份远超于他,未来不可限量。”

沐怀夕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她愣愣地看向应明诚,后者的眼眸在昏暗中也格外明亮,热切、赞赏、真诚,简直要从中溢出来。

她猛地扭过了脸,用力咬住下唇,才能抵御眼眶中涌起的热气,爷爷从未明确地夸过她,临走前也只是交代她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她从没想过爷爷其实很为她的天份骄傲,也没想到他曾对自己有过如此期许。

可她呢?

她浪费了一辈子,跟张宏伟那个烂人纠缠不清,将爷爷的传授教导全都忘在了脑后,让沐家的医术在她这里断了传承。

她悔!

沐怀夕深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的某些想法如水落石出般明晰,她抬起头对上应明诚担忧的目光,轻轻摇了摇头,迈开了步子,“走吧,明日还要早起。”

时间如此宝贵,不该沉溺于无意义的懊悔中,不能浪费在悔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