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从未如此,她感觉心里如此的沉重。
他起身,走过来,单膝跪着和易琳做轮椅平了视线,“疼不疼?”
他的眼里满是柔情和心疼,起初在车上的那样的生气已经好似都烟消云散,剩下的只问她疼不疼。
霖医生和护士俯视着自家老板这深情款款,把嘴边那一句‘打过麻醉’的话语赛了回去。
“不疼。”易琳脸色苍白,说话声都有些飘渺。
阮清时丝毫注意不到霖诗和护士被撒狗粮还没吃饱的眼神,他站起身,去接过原本护士手里的轮椅把手。
“阮先生,”易琳稍侧着头,“我想回家,好不好?”
闻言,阮清时看向霖诗,霖诗还没从自家老板的柔情似水里走出来,直到阮清时喊她,“霖医生。”
霖诗被吓得直接回神,“奥,那......可以的。”
“有什么要注意的?”
霖诗回了阮清时一堆注意事项,最后再来了一句,“阮总,伤口不能再裂开了,夫人的抵抗能力弱,伤口本来就很难愈合,会很容易感染的。”
“嗯。”
回到阮宅,阮清时把易琳抱到卫生间,给她垫了块坐垫让她坐在洗漱台上,他则拿了块毛巾过了遍热水,拧干,然后要给易琳擦脸,小心翼翼地生怕给她擦坏了。
“阮先生,”易琳艰难的抬起麻醉还未消全的左手去握他的手臂,“对不起。”
从宴席上抱猫到去医院,他一直没说话,脸色直接很难看。阮清时停下手中的动作,去看她的目光,稍久才道:“知道哪错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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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琳眨了几下眸,她不知道她哪做错来了,她只知道他因她生气了。因为在她这里,只有她服软他终会气消的。
“琳琳”阮清时心里的气还没消,“你是不是根本就不信我?”
若是换了旁人,阮清时发怒是根本招架不住的,但是这个人是易琳,他连大声吼她都舍不得,刚刚在车里那一句已经被压低了的话语,说完他就后悔了,他的音量太大,吓到她了。
“就算王琪拿你怕猫这事拿捏你,你也不反抗,是因为我?还是根本你就不信我会为了你冷了阮廖两家的关系?”
他的话里夹了气,夹了心疼。
今天阮清时生的更多是自己的气,为什么要与她讲廖家与阮家的关系是何等的亲密?为何明知道她不习惯这样的饭局还是抛她一个去应对廖家女眷和王琪?为什么她还是不信他能护着她?
明明那么害怕猫,为什么不说清楚?为什么要委屈自己?为什么要成全别人来伤害自己。
在宴席上,他与廖舒城在下棋,可他的心思一直留在她身上,他知道她很少参加这样的场面,怕她不习惯,可当看见她宁可去扯自己伤口让自己冷静掉那股对猫的害怕,都要去成全场面的安宁,那一瞬他直接想撕了王淇。
“阮先生”她哽咽了下,“其实你不用对我如此好。”
她没有不信他,她很信他,她只怕他真的会为了她去僵了廖家与阮家的关系,他真的对她很好很好,好到让她足以忘却曾经的自己,原谅以前世间对她的一切恶意,可她要如何偿还?她好像真的无力偿还,所以只有少给他添麻烦,
阮清时知道了,“所以是为了不给我添麻烦对吗?”
易琳抬眸去看他,她早已被他看透,身如琉璃内外明澈,可她不敢,不敢被他看得如此透彻,因为啊,她的过往太黑暗了,太见不得人,她不想让他知晓,哪怕是藏一点,就一点。
下一秒她又将视线下移,因为她害怕下一秒就汹涌而至的泪水撕了她原本的坚持,只剩下不堪了。
今日王淇能拿她怕猫的事情拿捏她,就笃定了她不会反击,因为她也知道阮廖两家的关系不一般,也笃定阮清时不会为了她去破坏两家的关系,而易琳呢,她怕他会为了她去破坏两家的关系,无论如何,不管是她忍下,还是阮清时当众翻脸都是王琪愿意看到的。
可若是如此,她一无所有,拿何来还他?
“我很怕猫,”泪水在无声中滴落在地板上,她字字出口,却如同每个字都扎回了心里,疼痛难忍,“但怕猫的原因很不堪,你想不想知道?”
易琳艰难地抬起她的头,带了点以前的冷漠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心碎声,她不知道他如何看出来她怕猫的,但她猜她怕猫的原因他肯定不知,“阮先生,你想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