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当空。
街上突然传来了一个急促脚步声。
声音穿透墙壁,越来越近。
最终在正下方停了下来。
五人收回心神,慢慢睁开眼。
此人体内没有真气流转,也察觉不到任何修士的特点。
众人松了一口气。
烟雨不放心,认真听着街上情况。
“孙医师!快开门啊孙医师!”
一个胡里拉碴,蓬头垢面,身上衣服破旧的大叔肩上扛着十多岁,已经昏迷过去的儿子。
他一边喊叫一边拍打着门。
按道理说半夜来看病,父母心里着急,应大声喊叫医官才是。
可这大叔,喊话的声音仿佛可以压制一般,惧怕着什么,不敢大声喊叫,就连拍打门扉也不敢使用太大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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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
医馆的后院寝房亮起灯。
一个男子披着一件皮袄,提着一盏灯笼,掀开抵挡寒冷的门帘,略微抬高了气愤的声音,极为不情愿的说了声:“谁呀!别敲了,马上来。”
虽然对半夜来自己家的人很不耐烦,但自家祖上有规矩。
不论钱财多寡,人命为先。
大叔眼神慌乱扫视了一遍四周。
听到孙医官的声音心里这才好受一些。
“孙医官,是我,我儿半夜突然昏了过去,全身滚烫,呼吸微弱的很,孙医官,你快给瞧瞧。”
孙医官快步赶来,打开门扉,点燃油灯,让大叔进来。
端起油灯靠近脸颊。
顿时将孙医官吓了一跳。
“咦,怎么弄的!”
只见从嘴里喷出的鲜血全部盖在脸上,血液已经干了。
孙医官去接了点水,到厨房内烧上火,叫大叔在那里看着,水烧开了就端来。
大叔一直往里添柴火,冒出滚滚浓烟,都快将火压灭了。
手臂颤抖着,一时间忘记了如何烧水。
于是趴在地上,用嘴对着灶火狂吹。
火越来越大。
大叔跑去看儿子,孙医官叫他回去看水,别乱跑。
孙医官将男孩衣服解开。
腹部、双臂、双腿、后背大大小小的全是撕咬的伤口。
孙医官皱眉叹了口气,“我怎会摊上你这么个倒霉蛋呐。”
像是猜到了什么,碍着大叔的脸面,没说出口。
为男孩摸骨,将脱臼的骨头正位。
又从家里找来烈酒。
此时大叔也将水烧开了,慌张端来。
热水溅出,流在大叔手臂上,大叔只能咬牙忍着。
眼神慌乱,不是看着儿子,就是看着孙医官。
“孙医官,快救救我儿子。”
他只知道儿子昏迷,却不知道如何救治,一直推搡着孙医官。
“你先坐在那儿,别说话,别动,喝点热水!”
孙医官不耐烦的指了指一旁的小凳子。
那是白天给别人看病时候,自己坐的地方。
孙医官将白布浸泡了一会儿,轻轻拿出拧干。
将男孩身体擦拭个遍。
有些伤口只是结痂,勉强能止血。
轻轻一碰就又血流不止。
于是拿来细针,在灯上烤了一下,挑了一根泡煮好的细线。
将伤口缝合。
大叔坐在一旁全身发抖,这一阵阵穿透皮肉,仿佛穿在自己心上。
男孩被疼醒了。
“爹,爹!”
声音有气无力。
“快过来,按住他!”孙医官停下手里的针。
大叔踉跄跑来,死死按住儿子的臂膀。
颤抖着声音,“小清啊,忍着点哈,马上就好了。”
伤口太多,流血太快,来不及煮麻药了。
男孩无力嚎啕大哭起来。
孙医官往男孩嘴里塞了一团白布,避免咬伤舌头。
加快将伤口缝合。
而后取来一副止血药剂,用水冲散,给男孩服下。
单是止血药剂,就得三十个铜板。
孙医官狠狠叹了口气,咬咬牙。
将男孩安置在燥火旁临时展开的担架上,铺了厚厚的被褥。
又往锅里倒了点水,升上火,以此取暖。
孙医官又找好许多药材,在一旁的药炉里煎熬。
在锅里蒸了几个杂面窝窝,从坛子里捞出一块咸菜疙瘩,切成几片。
让父子二人先垫垫肚子,如实吃不好,这病也甭想好。
汤药端来,让男孩服下。
天空稍稍亮起,男孩脸色这才稍有血色,身体也不烫了。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