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约他们出去,想必她是和梁穆商量好了,要约他们吃晚饭,过生日。
但她今天……只想跟程景行两个人过。
她向他摆摆头表示不想去。
他笑笑,正合他意,低头给严苓回信息。
电影开头都没看完,莫爱就来了睡意。
她一夜没睡,又忙了一上午。
头靠在程景行的臂弯里,彻底放松下来,就再也撑不住了。
他身上有白苔藓沐浴露的清爽味道,伴着他温热的体温,将她包围,她感到很安心。
夏日余辉在天边烧成一团火。
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程景行的床上,身上盖了一层薄被。
程景行侧身面向她,睡在她身边,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小主,
她手指搭在他的鼻梁上,滑动到他的嘴角,然后到下巴上的根须。
世上竟会有这样一张令她沉迷的脸,仿佛是看不厌的画卷。
她靠近他,想要亲他,却被他的手指按住了唇。
他睁开眼,迷离的光里有欲望闪现。
“友情提示,”他一脸严肃地说,“你睡在我的床上,而我,你男朋友,是个非常非常正常的男人,而且已经忍了你三年,耐心告罄很久了,你想好了再亲。”
莫爱“哦”了一声,抱着毯子坐起来,说:“多谢提醒,男朋友。”
程景行跟着坐起来,一手撑起半边身子,一手把她捞进怀里,她柔软纤细的腰背受不得多少力道。
他把她抵在床和直棂窗之间,温热的气息在两人之间徘徊。
他看到她眼里有盈盈的光影闪动,如碎在溪水里的水晶,美得让他移不开眼。
她以为他会吻她,但他没有。
他深吸一口气,放开她,说:“我们去湖边走走吧。”
她点了点头。
午后阳光不再那么热辣,而是有些慵懒地趴在人们身上。
莫爱牵着程景行的手,走在镜心湖的浅滩上。
这里的泥沙半干,是湖水长年冲刷而成。
四五米宽的河道上,行人星星点点。
程景行和莫爱走过的地方,在泥沙里留下两道时而交汇,时而并排的脚印。
镜月亭就在前面。
一座古色古香的八角石亭。
亭上挂着一副牌匾,写着“镜月”,题字人是程景行的爷爷程时文。
一代文豪,着名诗人,也是程家这个建筑世家唯一一个从文的家主。
镜月出自他流传颇广,但未收录进任何一本诗集的诗——“红叶盟,白头约,春心染朝阳,镜月照星辰。”
有人说这不是诗,是一个约定,有人说这是诗,是程时文写给爱人书信里一句留言。
众说纷纭,没有定论。
莫爱也曾问过程景行,程景行只说他也不清楚,他爷爷并未与他说过。
虽然不知诗句缘何而作,但它情深不怠,真意不隐的许诺,让很多人理解为亘古不变的感情,象征白头到老的婚约。
星月相互映照,日月轮转不移。
星月不分,爱人勿离。
久而久之,恋人们约定俗成地来镜月亭许愿,祈愿爱情美满。
火红的许愿绳连着一块块心愿木牌,整齐地挂在亭柱上。
风一起,齐整的木牌在空中相互碰撞,发出质朴的敲击声。
“我们也写一对吧,求爷爷保佑我们。”莫爱说。
程景行不以为然,哼笑一声说:“你求他,不如求我。”
莫爱瞪他一眼,说:“爷爷听到该生气了。”
程景行不这么觉得,爷爷生前是个老顽童,从不生气。
他们在亭边的小摊位上买了两块心愿木牌。
程景行在木牌上只写了他们的名字,并没有写别的话。
他无需许愿,他已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