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众人向堂外望去,林则徐迈着大步走上前来。
冯有名即刻起身,说道:“林大人亲临,属下未迎,实在失礼,不知大人今日前来有何指教。”说着他走上前去要给林则徐行礼。
穆彰阿却伸手将其拦住,他说道:“林大人身为钦差大臣,奉皇上之命,全力督办禁烟事宜,怎如今管起衙门琐事来了?”
林则徐回礼道:“大人言重了,林某此次前来,实乃为这位小兄弟而来。他乃林某的远亲,不料今日误入公堂,胡言乱语,望看在林某薄面之上,饶他一回吧。”
穆彰阿闻言大笑:“素闻林大人刚正不阿,从不徇私,今日怎却公然袒护起犯人来?”
林则徐再次躬身行礼,道:“郭佳大人有所不知,我这亲戚前几日突发癔症,神志不清,连自身姓氏也忘了。今日所言,皆非本意。如今世道纷乱,两位大人皆身负要职,公务冗杂,今日所生之事,便权当未曾发生吧。”
冯有名看着穆彰阿,面露踌躇之色,迟疑道:“这……”
穆彰阿放声大笑,道:“我奉皇上圣旨,任署理漕运总督之职,协同广州知府与洋人交涉,处置清英贸易诸事。今日遭此刁民无端诬告,我身为朝廷一品大员,岂会与这宵小之辈计较?然林大人,你身为钦差大臣,竟纵容亲信在外滋事,你可知此罪么?”
林则徐躬身行礼,歉疚道:“林某忙于禁烟之事,疏于管教家人,今日多有冒犯,还望二位大人恕罪。”
穆彰阿哼了一声,甩袖而去,径回后院。冯有名看看林则徐,又望望穆彰阿的背影,一时手足无措。他拿起堂木,轻敲一下,宣道:“退……退堂。”
林则徐扶起张钊,遣亲兵护送他离开县衙。
至衙门后院,冯有名为穆彰阿斟茶一杯,忧心忡忡地道:“大人,我们卖给洋人的那批货物,恐已走漏风声,如今该如何是好?”
穆彰阿大笑数声,道:“冯大人胆识那么小如何发财?如今整个羊城皆在我的掌控之中,连林则徐我都不惧,何况那个无名小子?”
冯有名忧虑道:“我是怕那小子外出胡言乱语,要是这事儿被皇上知道...”
穆彰阿大笑更甚,说道:“那小子神志不清,所言何人能信?冯大人,史密斯先生说那批猪花可销往南洋,你再备些上等货色送给颠地先生享用。此段时间你妥善办理此事,英商定不会亏待于你的。”
冯有名深深鞠躬,满脸堆笑道:“属下遵命。”
张钊被送至林府,刚下马车,便一头栽倒。
“怎么啦...喂喂…你这是怎么啦?”林普晴惊呼着从远处跑来,又将他扶起。
林则徐道:“这小兄弟身体甚是虚弱,且让他在家中歇息几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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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普晴将张钊扶到屋内。过了一个时辰,他缓缓睁眼,见林则徐立于床畔,便急忙下床,抱拳行礼。
林则徐问道:“你可知晓今日那穆彰阿是何人吗?”
张钊答道:“那人嚣张跋扈,想必是朝中显贵之人?”
林则徐点头,沉声道:“此人在朝中势力庞大,又于地方勾结官员,滥用职权与洋人私通,贩卖鸦片,牟取暴利。我早有所闻。然而此人难以对付,你孤身一人,又岂能将其扳倒?”
张钊叹了口气,向林则徐鞠躬致谢,说道:“今日给林老爷添麻烦了。”
林则徐嘱咐道:“小兄弟,这几日你在府中安心静养,莫再胡思乱想,更不可擅自外出。穆彰阿心胸狭隘,今日虽假装饶你,但日后他定会设计陷害。你一定要小心为上。”说着他叹了口气,背手离去。
时过未时,张钊心中不安,生怕今日之事牵连到林家,便欲向林则徐告辞。
他走向林家正堂,忽闻书房中传来声响,便悄悄靠近,伏于窗口窥视。
只见林普晴摇着林则徐的手臂,撒娇道:“爹爹,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