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杀戮自是有的,不过若不抵抗,倒也鲜少伤人性命。”
“老夫听崇侯所言,大战以来,北地曾有数城沦陷,乱军只是劫掠,却并未占城,是也不是?”
“太师所言不差,确是如此。”崇侯虎点头,可随即脸色一变,愤声道:
“太师莫要被乱军骗了,其行止并非人性未泯,实乃恶毒之计也。”
“哦?”闻太师挑眉,“崇侯何出此言?”
崇侯虎端起茶碗,大口地喝了一口,压下心头火气,闷声道:
“太师有所不知,其虽不曾大举杀戮,却如蝗灾过境,途径之地,皆刮地三尺……”
“民无粮,岂能活,某家只能一边调集粮草以赈之,一边出兵剿贼……”
“若其据城而守,我北地民风彪悍、兵卒勇武,战事定不会糜烂至此……”
“乱军往往劫城便走,来去如风,令我军追之不及,又留下满城待哺生民,粮草耗费甚巨……”
“而待赈粮运至,其又会重新杀回劫掠……”
“太师,可知那城民又有何作为?”
闻太师目光闪了闪:“莫非并无抵抗?”
崇侯虎苦笑:“何来抵抗,众人皆知乱军非抗不杀,任其尽取所需,连半点口粮都不会留的。”
闻太师沉默了片刻,眸中冷光四溢,开口道:“乱军人数如何?”
“不过数万之众。”崇侯虎垂下头,声音有些发虚。
“如此多的钱粮,其如何运走?”
“太师!”崇侯虎猛地抬起头,眸底发赤,恨声道:
“钱财他们会运走,粮草却只留几日所需,其余尽皆以火焚之,此计甚毒,其料定某不敢不赈饥民。”
闻太师缓缓吐出一口气,手指敲了敲座椅扶手,沉声道:“数万之众,如何做到来去无踪,可是军中有所懈怠?”
崇侯虎一听这话,脸色骤变,从悲愤变作了愁苦之色:“太师如此怀疑并无不妥,此事着实诡异。”
“如何诡异,崇侯直言便可,老夫自有决断。”闻太师勾起唇角。
崇侯虎吞了吞口水,扯着胡子说道:
“太师当知,苍龙岭乃北境陆海屏障,虽山高林密,我北境之民对其却也并非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