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见到幼小的秦铭时,崔冲霄眼中才有灿灿的光,露出些许少年的本应,笑着走来,仔细地打量他。
据说,崔冲霄拜在一位高人的门下,但具体在哪里,崔父不准人议论,更不得乱传出去,只知道这位大哥数年才能回来一趟。
由此也可以看出,崔父和崔母谨慎的性格,不希望更多的人知晓长子崔冲霄拜了一位了不得的高人这件事。
而秦铭也是无意间听到他们小声谈论,才知道大哥应该拜在一个和神灵有关的古老道统中,并不是要去敬畏与观想神灵,该教气魄很大,想要降服那些特殊的“现象”与“地界”,化为己用,让自身成神。
每年春暖花开时,父母都会接到一封特殊的信,需要对照数本古书来破译,很是慎重,似乎多重加密。
每到这个时候,就连最为严厉的崔父都会露出笑容,竟显得很温和与灿烂。
秦铭和弟弟崔冲玄都在怀疑,那是大哥的来信,才让他们如此开心。
崔冲玄还曾去偷信,想要看一看内容,结果根本不懂那些密语,他被崔父毒打了一顿,此后再也不敢触霉头。
崔家主脉有很多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实力皆深不可测,有些人踏足方外之地,常年都不不在族中。而走新生这条道路的一位老者,曾为了逗小辈,深吸一口气便将树上的一只四色雀给卷了过来。
这些老者对小辈或和善或严厉,都很重视对后辈的培养。
每当这些老者笑着打招呼,让秦铭喊他们为五爷、七爷时,他就会回想起一道模糊的身影,那是幼年模糊记忆中的一位爷爷,秦铭嚷着要找他。
“他远行了,已经去大虞国的皇都,以前练帛书上的法快疯掉了,如今他‘排空做减’,要去找自己的路。”
“我想他了,想那位爷爷。”虽然已经适应崔府的生活,但秦铭还是忍不住眼圈发红,随后他便想要回那卷帛书。
“不行,帛书属于古物,不能随意翻动,很容易破损,你先将前几页练成再去看,只是……这书很难练成了。”
从此之后,秦铭对练帛书上的法很上心,认定了它,每天都在坚持练,风雨无阻。
他有很多堂兄弟堂姐妹,在此期间,少数人远去,被方外之人选中,走上了很不一样的路。
也有些兄弟姐妹进入密教,还有些加入较为出名的门派,另有些人留在家中,走身体新生这条路。
“帛书来头很大,曾经是赫赫有名的典籍之一?”渐渐年长的崔冲玄,知道自己的兄长在练什么后也想跟着练。
崔父斥责:“帛书很难练,一个人走这条路就行了,你可以选择其他的秘本。”
为此,渐渐长高的崔冲玄嫉妒了,嚷着凭什么他不能练?一度对兄长露出敌意。
“我想知道,帛书是最厉害的新生法吗?”崔冲玄难得的一次顶撞崔父,要问个究竟。
崔父的面色和缓了许多,道:“谁敢称最?天下间可不止有一部帛书,还有同样厉害的传承,比如《六御心经》、《如来法》、《通天书》等,你好好练家里的秘本,打下最为牢固的基础,将来我或许能为你求取来一卷《六御心经》,你如果足够厉害,就是真正拜入那位老人家的门下也不是没有可能。”
秦铭开口:“父亲,我将来也想看一看六御心经,和帛书印证,后面这本书上的新生法太难了,似乎走不通。”
“怎么,你对自己没信心了?”崔父看着他,那双眼睛似乎可以直透人心。
“有!”秦铭有些心浮气躁,转身离去,事后他向堂兄要来一些秘本,想看一看其他新生法如何。
主脉的五爷笑眯眯地看着他,道:“究竟选择何种新生法筑下根基,影响可不小,最终的成就相差颇大。若是你去练那些寻常的秘本,踏足新生领域后,再回去改练帛书上的法,效果绝对没有始终坚持那最初的路更好。”
秦铭听闻这些话语后,又去问了崔父和崔母,得到的答案差不多,他看完堂兄的观想法、意气功后,又都扔了,没有动摇练成帛书那种新生法的决心。
客栈的房间中很安静,秦铭像是一个局外人,看着自己的过往,他再次翻篇。
崔家上下对他非常认可,不仅在家中,即便面对外人时也不吝对他夸赞,所有人都能看出他是嫡系中的核心成员。
在很早时,各方就已经知道,崔冲和很可能是未来主脉一系的掌旗人,在被重点培养。
族中的二爷一次醉酒后,不小心泄露,崔冲和有特殊的禀赋,非常适合踏足方外之地,练成帛书与否并不重要,以后注定会是近仙的人。
崔二爷透露,现在崔冲和还没有被送走是因为在等一位名动整片夜雾世界的老前辈出关,已有约定,要拜入他的门下。
事后,崔父知道他酒后乱语,脸色难看到极点,二爷知道自己理亏,羞愧不已,罚自己去闭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