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夕洛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仿佛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什么。
暴雨如注,夜色如墨,江源洲和沐夕洛两人驾驶着车在深夜中穿梭于深山野林的深处。
雨刷器“刷刷”地来回摆动,却难以完全清除挡风玻璃上的雨水,只能勉强看清前方的道路。他们穿着雨衣,头盔上的面罩被雨水打得“噼里啪啦”作响,宛如密集的鼓点,增添了几分紧张与压抑的氛围。
终于,车在一片泥泞的空地停下。
两人拿起手电筒,拖着包裹好沐夕晴尸体的被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林子深处走去。雨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滑落,与汗水交织在一起,溻湿了他们的衣衫。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明亮的轨迹,照亮了前方崎岖不平的小路,也照亮了他们沉重的脚步。
找到一处相对隐蔽的地方,江源洲和沐夕洛开始拿着铁铲挖坑。铁铲插入泥土中,发出“噗噗”的声响,混合着雨水的泥土变得格外沉重,每挖一铲都显得异常艰难。但他们没有停下,只是默默地重复着这个动作,直到坑足够深,才将沐夕晴的尸体放入其中,然后又一铲一铲地将泥土填回去,直到将一切痕迹都掩盖。
天渐渐亮了,完事的两人坐在车里沉默许久,谁也没有说话,气氛莫名寂静。车窗外,雨后的世界被一层薄雾笼罩,白茫茫一片,宛如一幅水墨画。车内,两人的呼吸声和偶尔传来的雨滴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种诡异的宁静。
终于,江源洲打破了沉默,淡淡地说道:“我压根儿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坏事。”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又仿佛在为自己辩护。
沐夕洛只是凝视着车窗外,看着白茫茫的一片,道:“……露好大。”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仿佛刚刚经历的一切已经将她所有的精力都耗尽。
江源洲继续道:“照我们说好的,接下来你可以回家继续平常的日常也没关系喔。如果想在别的地方生活,就等风头过了再搬家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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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夕洛有气无力地问道:“平常是指……什么意思?”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迷茫,仿佛对“平常”这个词已经失去了感知。
江源洲回答道:“……只不过是少了一个人。就只有那样罢了。这比你想象得还来得多的人,其实对他人一点也不感兴趣唷。”
沐夕洛道:“家里的管家,还有姐姐那些人,搞不好会想找人……那些家伙很缠人。”
江源洲淡淡说道:“你不是很会撒谎吗?”
沐夕洛低下头,“……我没有自信。”
江源洲有些不解,“……因为罪恶感?”
沐夕洛沉默不语。
见状,江源洲说道:“真抱歉啊,夕洛——难道你以为会有人因为你姐姐死了而悲伤或困扰吗?那种人从一开始就是生是死都没两样。世上大部分的人,其实光是活着对社会来说就只是负债,不如说这反而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