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未得圣上旨意,擅斩毛文龙;
其二,抵御外敌不力,致建奴攻至京城;
其三,有奸人诬陷,指其炮轰总兵满桂,使其重伤。
即便如此,当时入狱并未判以死刑,而是定为‘解职听勘’。
然九个月后,‘听勘’却变成了‘凌迟’,只因他被污蔑贿赂内阁次辅钱龙锡。
因边帅勾结近臣,乃谋逆大罪,故而父亲与钱龙锡皆被处以极刑。”
略一思量,朱琳泽大体明白了,袁崇焕成了党争的牺牲品,有人落井下石的同时,还让他带走了一个钱龙锡。
琢磨片刻,他看向满脸泪水的袁有容,温和道:
“袁督师和钱龙锡若是被处以极刑,最大的受益人是谁?”
听到这话,有容摇了摇头,一脸悲伤地看向袁天赦。
“朝堂之事难以洞悉,若欲知晓详情,唯有问询孙阁老。”袁天赦眼神黯然。
朱琳泽闻言,双目倏然一亮,他自然深知袁天赦口中的孙阁老是孙承宗,山海关防务与关宁锦防线的奠基人,袁崇焕的知遇恩师,明末最后的中流砥柱。
虽然前世了解过孙承宗,但他还是望向袁天赦,求证道:
“孙阁老在朝中影响力如何,在军中影响力如何?”
“殿下,此事由臣来禀报。”樊舟接过话头,眼中满是敬重之意:
“辽东一系,文臣武将,多为孙阁老之门生故吏。
纵是天启、崇祯二帝,见了阁老,也需尊称‘老师’。”
此时,一脸严肃的陈雄也禁不住颔首:
“东明国祚二百余年,可与戚帅相媲美者凤毛麟角,而孙阁老当属其一。”
听到这评价,朱琳泽想起‘丙子之变’清军围攻高阳时,已经七十六岁高龄的孙承宗带领一家几十口上城坚守,死战不降。
最后城破被俘,孙承宗的五个儿子、六个孙子、八个侄子孙以及三十余名妇孺或战死,或被俘后遇害,而孙阁老向北面的京城遥拜后,取一白绫,从容自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