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凝裳一马当先，踏入门中，身后，南宫迁三人紧跟着她的脚步，可已经晚了。他们在黑暗中花了太多时间，又没有【塔】那般强大的助力，脚抬起尚未踏下，身形便烟消云散。

记忆到这儿戛然而止，南宫迁像是落入混沌，黑暗、无序，她的思维渐渐消散，不知道自己在何方，现在是何时。

对自己已死事实的记忆，其实，在她主意识破冰而出的刹那，就回忆起来。

她知道，离开【愚人】，她这道意志体也无法存在……再回到大陆是不可能了，但她能够最后帮厉雨他们一把。

事实证明……她成功了。

“这就是当年发生的一切吗？”

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驱散了混沌，驱散了黑暗。南宫迁愣住了，原本在朦胧溃散的意识恢复清明——人声不应该出现在这片消亡的混沌中。

扭过头，是江言澈！他以实体进入了自己意识体的空间，身上金芒流转，从光中走来。

他身上可不止金芒，还有一丝银芒与金色纠缠，定睛一看，南宫迁才发现，江言澈微微弓着背，似乎还背着什么。

当看清那熟悉的脸庞时，南宫迁怔住了，一丝苦涩涌上心头，一滴意识凝聚成的泪，缓缓淌下。

为何会流泪？

恐怕是内心的释然、激动与一丝愧怍，至于为什么愧怍……

南宫迁承认，当她从黑暗中醒来时，发现自己在禹妄市，在现实已经死亡，一行人只有叶凝裳逃离时，她很迷茫。

她如行尸走肉，游荡在禹妄市大街小巷，没有任何防备，周围梦界的原住民也无视了她，并未来攻击——

——真是讽刺，真正死亡后，她跟梦界原住民无异，自然不需要再扮演。

她漫无目的走着，眼中，除了迷茫，还有一丝嫉妒与愤怒。

她嫉妒叶凝裳，她嫉妒她能够继续存活，如果终究会逃出一个人，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她？

负面情绪找上的，不只是她，东伯翎和北殇宇意识到自己的死亡后，眼神同样阴翳。

可那份从三年前传递到现在的憎恨，于此刻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