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在西边长大,地广人稀,自由是她最向往的。
可如果嫁给江言澈,虽然不至于到皇宫后宫,不至于饱受一些宫斗心烦,但她这辈子也算是望到头了……她很难再离开京城!
其三……这第三点,是她这几天偷听丫鬟窃窃私语,想明白的事儿。
江言澈这般年少有为,只要不犯大错,未来必将成为镇国大将军。没人能保证,未来数十年,边塞小国会否跟大夏产生冲突,万一自己嫁给了江言澈,未来跟焉主在边塞兵戎相见……
这种场面,是叶甯商绝对不想看到的。可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呢?焉主输了,一切尘埃落定,她只能独自抚琴,聊表相思。
叮!
或许是心绪澎湃,手上力道大了些,原本完整的乐声里,传出一道不和谐音。
弦断,乐停,风止,心碎。
“等到大婚后,可以吗?”
不知何时察觉到江言澈的到来,也嗅到了他身上随风飘来的酒气,叶甯商面露悲怆,道。
有些话,没有明说,没有直说,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江言澈自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没有立刻开口,叶甯商今晚像是认了命,话多了些:
“你知道吗?我父亲在我很小时候,就死了,是我母亲一人把我拉扯大。真可笑,父亲死的时候,我才四岁,可那时的记忆,我到现在还记得,他死,我竟不觉得悲恸,反倒觉得快意。”
这两个月,他们聊了许多,江言澈明白,叶甯商口中的父亲,并不是指皇上。而是皇上将母女俩遗忘在边塞后,一位闯入她们家庭的不速之客。
叶甯商:“他酗酒,每次酗酒后,都会控制不住自己,殴打母亲,可母亲为了不让他迁怒于我,常常忍住不吭声。我气啊,很气,想着要帮母亲解决身上所有伤痕,所以我第一,也是唯一一个学会的药方,就是制作那疗伤药。”
“或许是老天也看不下去,我四岁那年冬天,父亲再度酗酒,失足坠入河水,一命呜呼。从那时起,我也下底决心,这辈子要永远守在母亲身边,陪她老去,再不嫁人……直到几年后,我去采药,深夜被困在戈壁滩上,遇到了他。”
“……”
江言澈静静听着,听着这对“青梅竹马”的点点滴滴,他知道自己这么听,像小丑,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听完了一个女孩悲叹命运不公。
“我会尽到妻子的责任,为你诞下子嗣,但在那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