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从未在白霜的脸上看到过除了冷漠以外的表情，这让他一度以为，这个冰山美人已经失去了表情的管理能力……

“！！！”

看到白霜忽然投来的冰冷的目光，苏以赫不禁打了个冷颤，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随后悻悻然的把脸别向了一边。

苏以赫眯起眼睛，看着艳阳下盛放的花海，山野的微风拂过了他的脸庞，慢慢漾开了和煦的笑意……

人性，真的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

它会因离别而破碎，也会因重逢而治愈，而这个贯穿始终、颠沛流离的过程，就是人生。

……

正当苏以赫独自坐在草地上思考人生的时候，林浩杰走了过来，坐在他的边上，给他递了一根烟……

苏以赫把烟夹在指间，面对林浩杰递来的火，却摇了摇头。

林浩杰点点头表示理解，自顾自的点燃了香烟，吞云吐雾了起来，笑着打趣道：

“妻管严？”

“……她不喜欢烟味。”苏以赫轻笑一声，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据我所知，”林浩杰笑道：“你可不像是那种会为了迁就别人而改变自己的人啊！”

“她不是别人。”

“哈哈，说的也是。”

“……你的情况怎么样？”苏以赫岔开了话题：“还有没有偏头痛、手抖、做噩梦等症状？……斯图亚特医生怎么说？”

“恭喜你，全说中了！”林浩杰自嘲的苦笑道：“症状倒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我已经分不清虚幻和现实……”

“我总是控制不住的幻想，就像做了一场醒不来的梦……就连此时此刻也是一样。”

“斯图亚特曾建议我做脑叶白质切除手术，否则我的余生将会在精神病院里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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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时常在想，在清醒中痛苦，和在混沌中忘记痛苦……哪样更糟？”

苏以赫沉默了。

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复杂，似乎陷入了某种思考之中，半晌才说：

“你害怕面对她们，可你又不想忘掉她们……是这样吗？”

林浩杰点了点头。

“……可你已经战胜了自己的心魔，回到这里了不是吗？”苏以赫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

林浩杰不禁一愣，转过头凝望着苏以赫，眼底闪烁着惊愕。

“你难道没有发现，当你直面恐惧的时候，心理上已经不再产生「自我防御机制」了吗？”苏以赫笑着说道：

“最重要的是，这里不是你幻想中的世界，你现在是清醒的！”

“尽管清醒的代价可能会很大，甚至会让你陷入崩溃的状态，但总的来说，还是值得一试的。”

“崩溃疗法？！”林浩杰大惊道。

“看样子，斯图亚特医生有跟你提及过。”苏以赫点点头，脸上的笑容不变。

“……这就是你谎称「救世主计划」破产，把我骗回国的原因吗？！”林浩杰似乎想到了什么，情绪忽然变得有些激动。

“队长，你先别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