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秦未然傍晚时分一直坐在书桌上好像很忙地处理公务,实质从头到尾低着头捧住手机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
那女人果然没食言,在秦未然估摸着她快回到L岛后,就有个陌生号码打进来了。
宁雪趁着全海还在市中心里,吩咐他去采购了些礼品送到皇家酒店,然后她照着卡片上的号码打过去想让刚才那人去大堂接收。
电话响了一声便接通了,可对方没说话,宁雪便用英语跟对方表明身份,对方嗯哼一声。
她又说已经让人将感谢的礼品送到酒店大堂,劳烦他下去拿,或者她让服务员送上去,请问一下房号是多少。
对方这才开金口,同样是英语,“是你亲自送来?”
宁雪客气地笑了笑,“不是,我让同事送去的。”
可随即,她便觉得不对劲——
这声音清冷中带着些微磁性,有种不怒而威那种上位者的从容与尊贵感,一听就非同凡响,与刚才那个东南亚人说话恭敬的声音与语气截然不同。
对方的语气又冷了一度,“礼物不必了,但我认为有必要跟你说说孩子的事,你平时工作很忙?”
宁雪闻言,没想到对方来这一出,就挺突兀的,又听着声音有些熟悉,一时竟有点语塞,“还……还可以……”
“我知道你的L岛酒店很赚钱,可你不能因为忙赚钱而忽略对孩子的陪伴与教育,你的孩子因为缺乏父母的爱,屡次偷偷跑来我这里找补,你和你先生是怎样做父母的,你们应该反省自己。”
Wtf(搞什么鬼),一个陌生人,难道要跟她讲育儿经?还要训她怎么为人父母?
拜托,她的娃不过爬上他的车被带了回来,他不过是带他们吃了顿饭,噢他还当自己阳光普照神爱世人,他家是住海边吗管这么宽。
没等宁雪应话,男人又道:“你们华国有句古语‘子不教父之过’,请你将这话转达给孩子爸爸,别让孩子到处去外面找爸爸。”
话落,咔一声收线了,剩下宁雪扶着耳边的手机在风中凌乱。
雷人的,除了男人自以为是的训话,还有他那似曾相识的嗓音,人很欠,但声音很好听,像极了……
她深埋心底的那个声音,她与他初相识时,最先让她动心的便是这个磁性十足的嗓音。
也是这个嗓音,在梦里唤醒了她前世的记忆。
那是她孩子爸的声音,让她转告他,她上哪儿找他去,他是生是死至今都了无音讯。
她倒是想把他揪出来,质问他为什么把种留在她身上后他就消失了,为什么不回来和她一起陪伴教育孩子。
如果是死了为什么不托梦给她,她也好随他而去;
可如果还活着,那又为什么不回来找她,不回来找她,起码给她递个消息,好让她有活下去的念想、有个团聚的希望。
这种生死未卜的等待,比一个确切的死亡消息更折磨人,更让人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