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更是遍布整个大明,有个风吹草动完全逃不过孔府的耳目。
朱祁镇回京以后,孔府便开始小心翼翼的把京师监视起来,随时准备应对朱祁镇的出招。
谁料朱祁镇就好像完全忘了这回事一样,每日和往常一样根本没有变化。
难道他们想错了?朱祁镇根本没有动他们的胆魄?
那前几日大动干戈的把北营的新军都调入京师了,怎么雷声大,雨点小?
他们这次行动虽然让南京的几个倒霉蛋背了锅,但只要是有心人都能查出来其中的端倪。
他们可不相信皇家的锦衣卫是吃干饭的,连这点事情都查不出。
现在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朱祁镇怂了,主动退让,二是朱祁镇在憋一波大的。
不过根据朱祁镇的行事风格,一这种可能性还是极小的。
大概率现在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短暂的平静罢了。
孔府大堂内,一圈身着绫罗文人打扮的孔家人围坐一团,一个个眉头紧皱,沉默不言。
好在沉寂的场面没有维持多久,为首的一名衣着华贵的老者沉声开口:
“现在情况不容乐观啊,没想到当今陛下年纪轻轻倒是能沉得住气。被刺杀这种事也能忍下来,和没事人一样。”
他正是当代衍圣公,孔子第五十八代世孙孔彦缙,也是如今孔府的家主。
如今已经年过半百,自永乐二年开始就承袭了衍圣公大位,如今已经有小三十年了。
作为孔家的话事人,这次刺杀朱祁镇的行动身后没有他的影子自然是不可能的。
听到家主发了话,坐在孔彦缙身旁的几人脸色也随即阴沉下来。
这次刺杀朱祁镇不但没有成功,还惹了一身骚。
现在他们已经开始成为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我早就说过了,没有一定的万全把握不要轻举妄动,不要轻举妄动,现在呢?你们但凡能听进去一点如今也不会落得这个境地!你们忘了祖宗的家训了吗?”
孔彦缙看没人回话,瞬间就动了怒气,把手上的拐杖在地上敲得砰砰作响。
孔府之所以能屹立不倒,主要原因是因为他们是天下读书人的表率,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们历朝历代传下来的家训。
小主,
那就是永远都不要多管闲事,更不许参合朝政!
专心玩文学就行了,另外就是专心经营自己的家产。
孔府盘踞曲阜,但实际上整个山东不少的田产都落入了孔府的口袋。
孔府市千年的世家,不说历朝历代帝王的赏赐,就是这么多代的经营下来,整个孔府的财产都是一笔惊人的数字。
每年田产的收益便足以供养的整个孔府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
安安稳稳当个富家翁也挺好,子孙后代都不用愁了。
事实上孔府的历代家主也就是这么做的,之所以他们敢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敢刺王杀驾,其实很大一部分是朱祁镇的政令。
果然,家主孔彦缙开口之后,身旁的一个中年男子立马跳出来反驳:
“哼, 难道是我们不想遵从祖训吗?现在皇帝一会开发辽东良田,一会颁布粮价,现在整个大明的粮价全都被官府牢牢控制。”
“别忘了,前几日陛下卖皇产,咱们可一点没少买,现在皇产全部烂在手里,粮价又如此低廉,有什么用?”
中年男子一身锦衣,怒气冲冲的开口单反驳。
他算是孔府对外的话事人,孔府的一大半家产都是他的打理,最是知道最近孔府收益的下降。
田变得不值钱,粮也变得不值钱,这样下去孔府的日子将越来越难过了。
孔彦缙被中年男子怼的怒火攻心,一口气喘不过连连咳嗽起来。
“你,孔林,你居然敢这么对我说话!”
孔林看着暴怒的孔彦缙丝毫不虚,反而眼神微眯,淡淡道:
“家主,现在不是我等要造反,实在是陛下逼得太急了,你可知如今我孔家的收入几何吗?仅仅一年时间,我孔家整个收入锐减进五成!”
孔彦缙如今已经年过半百,且整天锦衣玉食,患上了多重慢性病,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作为少壮派的孔林坐视孔家开始日薄西山,自然是心中不愿。
加上空府众人早已习惯了原本锦衣玉食的生活,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现在每日的月俸都在下降,原本挥金如土的少爷公子们如今只能扣扣巴巴过日子,这谁能受得了?
而且随着朱祁镇的运作,现在整个大明的人力成本都在坐火箭一样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