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小镇在短短几个时辰内便被洪水淹没,身在江边的百姓倒是会水,只是谁也没想到长江会在此刻泛滥。
因为以往的春训虽急,但绝不至于决堤这么严重。
以往长江的泛滥时间是在夏秋两季,百姓们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泡在了冰冷的水中。
初春的气温很是冰寒,数以万计的百姓在江水中挣扎,呼喊,但是不多时就因为失温而沉入水底。
小镇最高处露出的几块房顶上挤满了受灾的百姓,他们看着身旁呼啸的江水,眼中充满了绝望!
以往赖以生存的家园全部被淹入江水中,毁于一旦。
亲人朋友在江水中挣扎,他们却无能为力。
为什么,为什么在他们的生活刚刚有了生机之时,老天要和他们开这样一个玩笑。
婴儿的啼哭声在黑夜中回荡,整个小镇仿佛陷入了地狱!
而奔腾着的江水丝毫没有停滞的意思,冲毁小镇后继续奔腾着吞噬淹没着沿途的一切。
而更加要命的是,此刻正有一艘艘宝船正沿江而下。
被冲垮的河堤刚好位于一个河道急转弯口,水流速度极快。
漆黑的夜色中伸手不见五指,当前方宝船上的锦衣卫发现长江决堤之时,已经太晚。
锦衣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满载粮食的宝船顺着决堤的缺口冲出却没有一点办法。
宝船本就装满了粮食,吃重很深,难以转舵,眼看就要冲出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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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吹号!”
向右倾斜的甲板上,头船的锦衣卫百户紧紧抓着旗杆厉声怒喝。
几个锦衣卫听到锦衣卫百户的命令连忙腾挪到军号前,准备吹响军号。
现在夜色漆黑如墨,军旗根本没用,只能用声音传递消息。
几人刚刚把军号放在唇前,还没有来得及吹响整个船身便狠狠的撞击在了河堤之上!
剧烈的撞击直接把几名锦衣卫甩出宝船,转眼间就被翻腾的江水吞噬。
还有几人更是惨烈,面对撞击时来不及躲避,整个嘴唇都被固定在船上的号角刺穿,已然没有了生机。
好在锦衣卫百户抓紧了旗杆,他只觉头晕目眩,但是还未失去理智。
锦衣卫百户举目望去,只见整个宝船的船头已经深深的嵌入河堤,木质的船头彻底被撞毁,河水不断涌入,宝船在快速下沉!
甲板上的锦衣卫也大多被甩入河中,残存的锦衣卫也是满身伤痕,受伤不轻。
锦衣卫百户看到这一幕露出一丝惨笑,没有丝毫犹豫的从袖中掏出了火折子点燃了甲板。
锦衣卫百户自从上船那一刻起就清楚了船舱里装的是什么,以及他的使命。
他身为头船指挥使,要是不能及时传递信号,就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中,整个船队都要被埋葬!
不多时木质的船舱就被点燃,燃起的熊熊烈火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后面的船队发现不对,连忙命令抛下船锚,但船锚需要一段距离才能刹住,还是有几艘躲避不及齐齐被河堤撞的粉碎。
沉重的船舱也让船锚的制动距离变得更长,身后的几艘宝船眼看就要撞击,急忙命人卸下一些粮草这才幸免于难。
不多时,身在船队中央旗舰的朱骥也得到了船舱被毁的消息。
“怎么回事?宝船前后拱卫的小艇呢?河堤决堤这种事怎么会探查不明白?”
朱骥听到汇报连忙走出船舱,看着照亮天际的大火,一颗心顿时沉入谷底,厉声怒喝。
为了这次运粮他做了充足的准备,两岸有锦衣卫暗中护持,船队前后有锦衣卫乘着小舟探查,可谓万无一失!
但朱骥没想到还是出了岔子,长江决堤了!
“回大人,河堤是突然决堤,前方探查的船只并未发现异常,直到宝船到达才突然决堤!”
半跪在地的属下连忙开口解释道。
朱骥闻言突然神色一滞,随后脸色阴沉下来。
这太巧合了些。
前方探路的船只过去没事,偏偏到了宝船河堤就突然决堤,不可能这么巧。
更何况现在可是春汛,虽说是汛期,但实际上水位并不高,只是相对于冬季来说水量大一些,也就能让宝船通行而已。
今日也无大雨,决堤的可能性极小!
难道又是那群烧粮仓的贼人干的?那他们可真是不知死活!
朱骥眼神微冷,快速吩咐道:
“速速传令船队停止前进,召集周围锦衣卫,待天亮后探查情况。”
两次受袭,这已经让朱骥快按捺不住心中的杀意了!
他现在恨不得立刻回京请命,率锦衣卫踏平这群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