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统十五年,二月十五。
整个大明在朱祁镇运作下焕发出更强劲的生机,从山间乡野抡起膀子修路的汉子,到宫内提笔挥毫的官员,忙的不可开交。
一大早,朱祁镇在宫女的伺候下穿戴整齐,悠闲的用完早膳,才启程去谨身殿。
最近于谦早上终于不来了,朱祁镇难得睡了几个好觉。
当然,朱祁镇也没有真让御前司去拆了于谦的轿子,那属实有损皇家颜面。
税务司的麻烦事儿足够让于谦焦头烂额了。
朱祁镇正感叹偷得浮生半日闲,谨身殿便迎来一位意外来客——蜀王。
眼前的蜀王再也没有前几日离去时的生龙活虎,肥胖的身躯肉眼可见瘪了下来,顶着俩黑眼圈,脸色极差。
“臣拜见陛下圣躬金安。”
朱祁镇忙把蜀王扶了起来,关心道:
“王叔脸色怎如此之差?朕闻王叔突发晕厥,忧心不已,正欲派御医为王叔诊断一二。”
蜀王一念至此悲从心来,前几日他以为回到府邸就安生了,但没想到才是灾难的开始。
宗亲差点把他家门槛都踏破,都是来借钱的!
你要娶亲,他要盖房。小辈还能呵斥几句,但其他几个藩王也来凑热闹,大家都是藩王凭什么你富?
几日下来,差点把他蜀王当成地主老财给瓜分了。
今日特意起了个大早,一骨碌爬起来就往朱祁镇这躲,总不能追到宫里来吧?
言罢,蜀王还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看,确认没有宗亲才松了口气。
听着蜀王的控诉,朱祁镇不由莞尔。
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古来有之。
这事他也起了推动作用,现在全京城都知道你蜀王卖皇产得了好处,亲族之间相互接济无可厚非嘛。
“王叔莫要惊慌,要实在难熬可来宫中小住几日。”
“谢陛下。”
听到朱祁镇的宽慰,蜀王脸色才好看了些许,终于能过几日安生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