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天贵福在前引路,那人紧随其后,杨蛋儿和张鸾一左一右在后跟随。
我注意到,位于中间的那人并不需要由他人夹送而行,杨蛋儿和张鸾二位虽然在后随时警戒,以防不测,但也绝没有押解的意思。
如此说来,这个戴春风非常配合顺从,既不需要押解而来,也不至于瑟瑟发抖,自不能行。
此人在跨入正厅之际,那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依旧在四周打量这周遭的一切,不慌不忙,从容有度。
进得正厅,这人忽然发现高高在上的我端坐在宝座之上,也不需指引或呵斥,就乖乖地跪倒在地,听候发落。
我挥一挥手,命令其余众人退出正厅,沉声道:“戴春风,近前来。”
戴春风微微一愣,随即立刻站起,倒也不卑不亢地向前直走数步后,又一次跪倒在地。
“抬起头来!”
听着我的命令,戴春风缓缓抬起了头,一张在许多人心中深深刻印的脸展现而出。
他梳着大背头,两条浓浓的眉毛眉梢微微向下。眼睛颇大,眼角微微上扬。面部的正中间一个又扁又宽的大鼻子让这个长相显得极不耐看,倒是稍许上扬的嘴角略微带着点不自然虚假的笑意。他的脸上古井不波,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更似乎是一种常年练就的,犹如死僵的表情。
从涵养上说,是一个长年累月练就的特务模样,但他的原本条件其实并不好。这样的眉毛、鼻子、眼睛,其实太过于富有特征,并不是那种丢在人堆中无法区分的长相。
我似笑非笑地问道:“我是叫你戴春风还是戴雨农呢?”
“@#¥%……”
简短的一串鸟语出现。我是一个字都没有听懂。
我瞬间心头无名火起。
我知道他老家的江山话,在我国是独树一帜的地方语种。虽然它是吴语的一种,其中也夹杂些许吴语读音,但其有自己独到的语音体系。无论语音语调,都有别于其他常见的周边土话。据说极其类似于古代汉语。若不是乡里乡亲,同乡旧邻,几乎难以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