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医院时人已经被推进了抢救室,他在外面不停打转,把指甲上的一个豁口越抠越深,伤及到肉,隐隐疼起来。
并没有等太久,抢救室灯灭了,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面色凝重地对他说了:“节哀。”
施逸当下怔忡,只是一动不动站着,竟然还冷静点了头,实际上思绪却只是一片空白。
他一直都没落泪。看见父亲身上盖着的白布时没有,掀开白布时没有,推往太平间时没有,施逸以为自己不会掉泪了。
他回酒店拿手机,已经是几个小时后的事了,他需要联系葬礼事宜,通知亲戚朋友。手机上有很多消息,他都暂时没有理会,径直打开通讯录。
冷不丁地,施逸看见了通讯录里的“妹妹”,虽然那个号码早已注销。
他的手指僵在那里,半天都动不了,直到一滴眼泪砸在手机屏幕上。
“妹妹,咱爸走了。”
施逸嘟囔着,捂着脸蹲了下去。
等到情绪收住,施逸把该打的电话打完,他才回看之前那些未处理的消息。他这才注意到,有两通同一个号码的未接来电,就在他在抢救室外等消息那会儿。
那个号码没有备注,可不知为何看着眼熟。
施逸想了想,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去翻自己记东西的本子,发现居然是李牧的电话。
他马上回拨,电话畅通,却始终无人接听。
不知为何,在那一刻,极端的坏预感令施逸被彻骨的恶寒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