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自惭形秽,觉得他是个穷光蛋?配不上你。”雷霆问。
“凭着他的聪明能干,踏实肯吃苦,在城里也赚了不少钱。说句老实话。租这房子的钱还是他出的一大半。”
听这话一说,爷儿两个都不干了:“我们又不缺这几个钱,你要忙着给钱干什么?不是说了吗?你免费使用都行,何况我们还要回来住呢,爸,回头我们把钱都退给她。”
“为你付出性命,为你付出金钱,这样的男人真值得信赖。你还嫌弃他?”
“干爹,你把我小瞧了,我过去没钱,都觉得无所谓,何况我现在有钱了……”
雷霆马上问她怎么就有钱了,哪来的钱?
杨老爷子说:“儿子刚才对客人太不客气了,其实他真是个好人。老杨医生的资料都搞回来了,这是杨花如雪的爷爷投资和参加科研的分成,五千万啊,这丫头是个小富婆了!难怪呢,要当女陈世美了。”
“哪个说的?干爹,你你你你……是冤枉我,不要用贬义词好不好?我又没有结婚,还不是哪一个的什么婆呢?再有,你说,山上只有藤树,世上哪有树缠藤?”
老爷子笑起来:“这是我们年轻时唱的歌,电影刘三姐里的歌,你也会唱吗?”
“我不会唱,江南的奶奶会唱。”杨花如雪就给自己辩解,说每天忙得很,事情做不了。这么多钱,不是拿来发家致富,是想完成爷爷的遗愿,想投入研制治疗癌症的中成药,暂时只有这么一点点钱的小妹子,真正要投入到科研上面来,这些钱可能都不够,所以还要办中医院。
这个姑娘真不简单。眼界开阔,心地善良。难怪古人说,好的中医可以和宰相媲美。这丫头既然肚里能撑船,一定心里也是有那个小伙子的,不过两个人憋着一股劲儿。怎样把他们紧张的关系缓和一下才好呢。
山上的江南突然耳朵根子发热,不知道谁在惦记他,还是在议论他?正在周到的家中计算修路的人工和费用,进来一个农民,姓王,叫王厚德。住在郑家隔壁不远的地方,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一把抓住他的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江南,快快!快,快救救我儿子吧。”
江南诧异地问:“你儿子怎么啦?好像那天还到我家来玩的。”
“哎呀,别说了,别说了,突然就发烧,高烧,全身都滚烫的,都抽筋了!”
江南一听,脑袋顿时嗡了一下,过去都是春天流行疾病,现在暖冬季节。问他最近到哪去玩没有?就说,就是前几天带他到县城里去置办年货,这个商场进,那个商场出,这孩子,是不是传染上的疾病?别是流行性脑膜炎啊。于是赶紧问道:“吐吗?”
王厚德说:“吐,一吐吐好多,都向前直喷啊。”
江南心说:完了,这十有八九就是流脑啊。村委会里也有一些简单的药,问了一下周到,里面除了退烧药,就只剩下磺胺嘧啶、葡萄糖水和另外两三种药了;再抬头看看王厚德焦急得差不多要哭出来的神色,江南知道如果自己说没办法,这个当父亲的父亲估计当场就会崩溃了。他只得咬着牙说道:“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吧。”
两人走在乡间的小路上,雨已经停了,好在山上都是石板路,不是那么滑,江南边走边在心里盘算,如果真是流脑,那么他该如何治疗。可是盘算来盘算去,他怎么也盘算不出来!治流脑,只要药对症,立刻就能见效。可是他现在手头没有药,唯一能用的就只有磺胺嘧啶了。
不行,还得再有些药物,江南一路走着,一路就从路边采摘芦柴根、藿香、佩兰,还有人家做豆腐的一点儿生石膏,好歹有点能用的药物了。可是这些仍然不够啊。就在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办法的时候,“呱……”一声蛤蟆叫,让江南止住了脚步。低头一看,草丛里跳出了两只蛤蟆,这也是个不错的东西。脑海里立刻想到了蟾酥辛温有毒归心经,能开窍醒神、止痛解毒,可是蟾酥再好,也治不了流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