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现在的徒弟。 ”
“我呢? ”
“你是我过去的学长。 ”
“过去和现在……有这么远的距离吗? ”
“最长的距离是时间。年初还在和爷爷共享天伦之乐,年尾就只剩下我一个孤女了。他在匣子里,我和他隔着一层塑料板,也是隔着两个世界……”
她声音低沉,像沉入杨家天井的清泉,泠泠回响。精明过人的秦放听得出来,姑娘的怨愤是他们距离的最大障碍。想缓和这种气氛,说:“半年多了,现在可以让老人家入土为安了吧?”
“凶手没有全部缉拿归案,何以祷告爷爷的在天之灵?”
他连忙说公安已经通过国家渠道,锁定了那个女人的位置,正在想办法接触,把她抓捕回来,是不是可以原谅他一些?
“就是原谅,也不能原谅你对你父亲的维护……”
她从哪里知道这样的秘密?不用问不用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父亲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以前没有父亲,横亘在他们中间的是什么呢?
自己的一颗心火热,却从来没有被姑娘接纳,问题出在哪里呢?他始终想不明白。现在造成隔阂的不仅有自己的父亲,还有另外那个男人。
“杨医生,周主任已经在那里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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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那个男人的声音。普通话不纯正,口音也没有自己的好听。不用说,土里土气的外表,两人简直没有可比性啊,实在是太伤心……”突然他想到这样一句话,“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这个对比是反比,这个伤害是伤害自己。
如雪把一瓶新的牡丹素放进白大褂里,然后从他的旁边擦身而过,走出房门,他也只好跟随过去,诊疗室比如雪的卧室要小,那张治疗床,只有那一张大床的1/3。所以也不显得局促。
一个是她休息的地方,一个是她工作的地方,能够进来已属不易,就是在杨家老宅,他也没有机会进入她休息的地方。
本来还以为,那个中年汉子是村主任,没想到是最年轻的一个。长得很周正,身材也很壮实,一头乌黑的分头特别引人注目,是气血很强的表现,谁也想不到过去那丑陋的模样。
尽管是最最基层的农村干部,他还有那么一点儿派头,居然坐在沙发的中间,江南坐在他旁边。秦放过去,只有往边上坐了。如雪坐在他们对面的一张椅子上,还有一点儿居高临下的感觉。
面对面看上去姑娘胖了一圈儿。不再那么娇小,面对着三个大男人,她一点也不怯场,说: “我介绍一下,江南是周主任的老乡,在这里重逢是个意外,但是也在我的预料当中。周主任左边儿是杏林村药业公司的副总经理,要在别的单位,可能会把副字去掉,这样显得更有尊严。但他们那里不同,因为他还有个太上皇,是他爸爸管着整个企业,可能也管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