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原本厉三只想将齐三吉身上丐帮总堂口令传到,完成齐三吉托付之事。
但脑中总想着齐三吉最后那句遗憾之言。心中总觉朋友之死与己相关,却又无力补救。
进入直隶界内,沿路多见乞丐流离,毫无帮会组织。更多次见到无良富户以欺辱乞丐为乐,甚至放狗追逐咬食,甚是凄惨。
每次出手救下,厉三都会出声询问,那些被救下的乞丐都自称并无帮会照顾,更不知去何处寻找依靠。
如此途中经历,令厉三心中渐渐生出一个想法:冒齐三吉之名,掌管当地丐帮,相助当地流离无依之人,至少生死有保,温饱有盼。
一是以此报答朋友,算是不枉与齐三吉相交一场;再者,也应了当年心中要为天下受苦、受难人尽一份力量的念想。
即便那念想已经在多年的江湖磨砺中渐渐淡了,却于当时再次唤起,笃定于心。
只是假冒齐三吉总有一定风险。虽然保定府与洛阳山遥水远,但说不定便有见过齐三吉之人。
若真如此,这一想法便也就罢了。
抱着如此心意,厉三赶至保定府丐帮堂口——一处破败许久的土地祠。见当地丐帮几近毫无组织,陷于无存。
主事的王长老年岁已过六十,精力不济,对诸多事宜有心无力,保定府丐帮堂口实已经名存实亡。
自前朝蒙元定都北京以来,直隶省各处丐帮堂口便成了烫手的山芋。
天子脚下,军政汇集之地,任何地方帮会势力都会刻意回避,丐帮自也不能例外。
故此,洛阳总堂中精干有为人物大多不愿来直隶任职。毕竟那就是个令人“作难”的位子:你若安分守己,限制帮众忍辱偷生,那自然会令当地帮众小瞧,难以服众,也会让总堂中人视你无能,难当大任;你若行事果决,想在当地弄出一些动静,提振丐帮声威,那便容易引起官府注意,难免招来麻烦。
总之,关节拿捏,处事得当,在直隶省实在太难。长久以来,便是当地丐帮中选出有些威望之人担任堂主,总堂并不过问。多年如此,便也将就过去。
近来,天地盟势力发展壮大,对直隶省加紧渗透,直隶丐帮帮众多与天地盟有所冲突,起因最初皆是小事,逐渐发展成两帮恩怨。
在多次聚众交手中,丐帮兄弟全然处于下风,已有多人在大小十几场聚众械斗中丢了性命。
而官府应对关外建州女真兵患,及西北民乱,已是左右难以周全,对两个帮派械斗并不理会,甚至乐得坐山观斗,让帮派内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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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来,洛阳总堂接连接到保定府堂口上书来信,请总堂派人下来掌管保定府,当地丐帮众兄弟只求生死有保,温饱有着。
总堂先是以商谈为由,将此事一拖再拖。
直到近来直隶周边各地堂口主事纷纷上书,陈说直隶,尤以保定府,丐帮兄弟受人欺辱,殴打,甚至拘禁,秘密杀害种种惨状,更猜疑那些惨事之后都有天地盟的影子云云,总堂才决定派一精干得力之人赶赴保定府,以解当地危机。
齐三吉主动请缨,总堂自然乐得应承。
便有了齐三吉率几个亲信兄弟赶赴保定就任之事。新结识的好友厉三同行,却实属意外。洛阳总堂、保定府分堂对此毫不知情。
(三)